回到新加坡家中,鳄鱼就开始了下一步方案。
“皓吗?是我,斯坦尼。我向你打听一个事情……那个一点都不麻烦,真的,你能不能跟我查一下这么一个东西,有关比什凯克战役里,有一个美国人,乘坐的……喂,喂?!”
瞬间被挂断的电话让而鳄鱼瞠目结舌。
然而,半分钟后的一条短信,却让坐在自家暗室里鳄鱼欣慰一笑。
“Miller Wilson.”(米勒-文森)
“12240, Castle Rock, Orlando, FL, USA.”(美国佛罗里达洲奥兰多市城堡丘,12240号)
“早知道你会问这个,已经给您备好了。”
“跟他交流怎么这么累。”
打开暗室,明媚晨光从自家露台阳光房洒在自己的脸上,武吉知马的绿意山风将暗室里沉闷的燥热一扫而空,让又有突破的鳄鱼美美的伸了个懒腰。自己露台上,新种下夹竹桃已经开花了,而就在露台草坪的立灯上,一只硕大的八哥正歪着脑袋看着刚刚钻出房间的自己,似乎很好奇那里突然出现的一个人。
换上凉鞋人字拖的鳄鱼,顺手将露台的门打开,准备去自己最喜欢的露台躺椅上吹吹风,晒晒新加坡那早上还不显得刺人的太阳。当鳄鱼走过那立灯的一刻,那八哥顺势就跳到了旁边太阳伞下的桌面上,用爪子划擦着光滑的桌面,发出噼啪的响声。
头枕着躺椅,鳄鱼顺手抓上桌面的墨镜,在八哥的惊叫声中,单手按下了爹爹的电话。
自己还是不怎么放心,鳄鱼等待接通时,期待着一切无事,对他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另外,最近自己总白日胡思乱想,会不会哪天幸运突然跑过来什么的,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喂,鳄鱼?”
接通了,鳄鱼扔开胡思乱想,精神一振:
“爹爹呀。”
“我这边不是很方便接电话,鳄鱼。”
在话筒中,声音分外嘈杂,似乎有重击声,呐喊,还有什么听不分明,总之感觉特别的乱。鳄鱼眉头一皱,心情立刻就不好了:
“你没事吧,你在干嘛呢?”
“我……”
话筒里的声音欲言又止,鳄鱼愈发有些不能忍了:
“说话呀,爹爹,你总不会是被抓到内比都去当男妓卖了吧。”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脸不情愿的爹爹捏着自己的手机,瞧了一眼身边那个喝的已经呼吸酒精的老虎:“我现在在酒吧里。”
“小伙子,我跟你说白了吧。”已经喝得歪歪斜斜的老虎,摇头晃脑的看着面前的爹爹,“没啥好事,都没啥好事可以说的……嗝儿——”
“酒吧里?”鳄鱼想了想,不对吧,新加坡不是和中国一个时区么:“你开什么玩笑?!哪有一大早去酒吧的。”
“当然是从昨天晚上喝到了现在……”爹爹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身边那还在往自己嘴里灌杯中蓝色液体的老虎,在乐队最后的狂欢中把话语降低了三度:“我陪那个老虎在黎黄陂路一个巷子里的酒吧喝呢,好吧,其实是他喝,我基本没怎么喝,就陪他说说话什么的。”
“现在新闻七套都开始……宣传去年,南线的事情了……这里面绝对都是有鬼的,有鬼的。”老虎胡言乱语的向着听了他一晚上醉话的爹爹发表最后论述:“……我跟你讲,君剑拿二等功的时候……就,就是南线那边,尼泊尔的事情……”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鳄鱼根本没有心思管其他人的破事:“那个,司马呢?”
“在家呀。”爹爹心生疑惑,怎么最近鳄鱼打来的电话都有问司马:“你这么关心司马,你可以上线找他呀,他最近总在玩游戏。”
“那个,暂时不必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有点担心他的安全。”
扑通一声,老虎终于趴在了桌面上,结束了一晚上的斗争。
“喔噢噢。”爹爹看着面前老虎终于倒下,长舒一口气,顺势就揶揄起了电话那头的家伙:“原来你那天后仓皇跑回新加坡是害怕自己小命不报,原来是这样,我懂的,我理解你呀,鳄鱼。”
“是是是,我怕死,我怕死。”一头黑线的鳄鱼转头问道:“对了,那只大蜥蜴还好吧?”
电话那头突然就听到了爹爹倒吸气的惊叹:
“幸运?我的天哪你是不是鳄鱼啊,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你是谁了,你怎么会突然关心幸运了?!亘古未闻!亘古未闻!”
“呃。那个,那个……”鳄鱼瞬间发觉自己问的有点和自己平时是有点出入:“那个,我只是暂时有点好奇而已,想看看他没了我这么一个天天需要瞪着看的目标之后,还会去瞪着谁看。”
“你真自恋,鳄鱼。”
刚刚想反驳的鳄鱼,突然就听到了楼下的河东狮吼:
“迪迪——!!”
如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滚下躺椅,瞬间可以在露台上一人慌作一团的鳄鱼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向着一楼如惨叫般回应:
“妈!别用那么大声音叫我小名啊!我都多大了!”
“你还敢顶嘴!!翅膀硬了是不是!!”
楼下的尖厉咆哮犹如音波炮般从大理石板刺穿鳄鱼的身躯,让鳄鱼随风飘动:
“妈!我错了!!我错了!!!”
“给我滚过来做早饭!”
“是!”慌乱中的鳄鱼直接扔下手机,在八哥歪着脖子的注视中,连滚带爬的滚下了楼梯:“我已经过来了啊!!”
电话另一头,爹爹听着这莫名其妙的对话,以及挂都没挂的手机,看着呼呼大睡的老虎,疑惑的按下了挂断键:
“这人肯定不是鳄鱼。”
5.4.1 歌利亚,扫罗,以色列人(前)
自从跛子离开了老虎之后,老虎就彻底变了一个人,司马又经常推脱不见他,老虎于是就成天抓着爹爹往酒吧里跑,在爹爹不能上线的那段时间里,本来决定认真晚上上自习的爹爹就直接被老虎连着拉去酒吧喝酒,而老虎一旦喝醉了就胡话连篇,弄得爹爹自己只能默默带上耳机,看着在漫天射灯下酒店女驻唱那至少还算不错的外表。
一连到了十二月,老虎酗酒的功力愈发猛烈,爹爹实在受不了这家伙了。
“说真的,老虎。”爹爹站在同济大学飘着落叶的银杏树下,看着那胡子已经快跟自己短发一般长的老虎,正色回应:“今天能不能不去酒吧了,我喝那个什么B21轰炸机都快喝得想吐了。”
老虎只是打着哈哈,说着什么反正都是我请你喝,不去白不去什么的,每次都是这些话。
“拜托,老虎。”爹爹鼓足了气:“今天不去了,搞点别的,我知道你因为……那个,需要跟着我,这是你必要的工作,但是能不能不要总往一些特别无聊的地方去?”
“那我能去哪?”老虎半自嘲半质问这个小孩子:“你让我一起跟你听课么?”
“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爹爹灵光乍现:“绝不亏待你。”
过了十分钟之后,老虎坐在虚拟网咖双人包间的躺椅上,捏着手上的半规管耳塞和带入头盔模拟器,一脸茫然的面对旁边已经熟练的带好一切的爹爹,疑惑的问道:“打游戏?”
“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陪我玩玩游戏好了。”躺好的爹爹已经彻底看不出面庞,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全身放松的躺在了躺椅上:“我上线可听不见你说什么了,你注册就输入身份证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派人去接你。”
说完之后,爹爹便彻底进入了平躺,只剩下老虎捏着头盔,一脸无语:
“要么,就玩一下好了,也就是当几天小孩子嘛。”老虎带上了耳塞,笨手笨脚的带好了头盔,第一次正式体验了一下现代科技的魅力。
一个小时后,一脸茫然的老虎便被一辆豪华的黑潮四轮马车从出生地拉到了宏伟的艾城门口,而老虎坐在车里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审视着艾城外城区古典,华丽,甚至还很新的建筑群,啧啧称奇的向着前座的爹爹评论:
“原来你在这里还是个大官,真是小瞧你了。”
“哪里的,这都不算什么。”爹爹卖了个关子:“这城没啥意思,我就是今天回来签个到,等下带你见更猛的东西。”
一级官员的马车直接行驶在独立干道上,飞驰进了内城区大门,老虎面前的景色瞬间由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变成了皇家园林。
“这城,还叫没啥意思?”老虎指着车窗外的雕铜喷泉,以及远处那依稀可辨的行政区罗马式建筑群:“这地方简直都可以当花园博物馆了。”
马匹突然在疾驰中嘶鸣,迅速将速度减慢了下来。
“嗯,怎么回事?”爹爹问向自己新派来的秘书,联络员兼车夫:“怎么停车了?”
“严城主说需要你去一个地方找他。”车夫拿着刚刚从身边快马奔过的联络员扔给他的便条,回应着自己的一级官员上司:“立刻。”
“好吧。”爹爹摊了摊手:“改道吧。”
过了一会儿,严林爹爹和新来的老虎三个人站在港口蒸汽动力传送带上,一同侧着头向下审视着艾城十五号船坞内的奇景。
“我终于懂了爹爹为什么说这城没意思了。”老虎两眼放光的看着下方船坞里的奇景,将手拍向那个自己还不怎么认识的灰头发男子:“你们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呃,咳咳。”严林带着口罩,一并望着下面:“反正就是我弄到的,就别问那么多了。”
改造的深船坞里,水早已被排空,而里面竟然养了四只颜色各异的“龙”,温顺的躺在刚刚弄好的巨型干草垛内,从传送带这里可以依稀看见下面似乎有不少穿着蓝色黑潮制服人全部带着口罩正在拿着东西坐着记录,还有凑近了量体温的,一旁拴着几只肉牛作为食物储备,每只“龙”的大小大约也有战斗机模样,有着非常明显的爬行类特征,从远处看像是四只巨型带翅膀的鳄鱼趴在船坞的四个角落。他们尾巴被大铁链为了安全起见拴着,不过也没有见这些生物有什么反抗,这里秩序相当井然,一副工业化驯养的气息。
好不容易上线的梁凌,捂着脸站在艾城的高塔顶端,无语的遥望着遥远的十五号船坞。
“他们吃什么?”老虎似乎毫不在意船坞下面喷发出的恐怖臭气,非常开心的问着严林。
“肉呀,你看旁边那些牛就是为这些龙准备的,一只一天要吃三四头才饱呢。”
“那……那养这些龙是作为战斗目的吗?”
“呃,当然。”严林似乎有点尴尬,当然这种尴尬老虎并不能理解:“确实是战斗目的,只是,没有达到我个人的预期而已。”
严林花了几个月时间终于从龙缘生物哪里抽了一大批人强行弄出来了这些东西然后直接就给用中华电子做数据的强行塞了进来,关于如何强行造出一条龙这个问题着实让那些人狠狠的挠了挠头,不过还是最后按时的弄出来了。然而显然他发现这些东西和想象中差距也太大了,不过看在自己身边这个新来的竟然这么感兴趣,自己稍稍也宽慰了一点。
“养他们不会有危险吗?”老虎指着船坞里一个正在凑近量体温的人,他和那只拴住尾巴的家伙相比,只有十几分之一大。
“不会,都打过镇定剂了,这你放心。”严林随口回应道。
“噢,那看起来这些东西以后可以量产呀。”
“是的,咳咳。”严林即使带着口罩也只能无奈的扇了扇自己的面前的臭气:“如果他们能把臭味的问题解决一下的话,实在太他娘的臭了。”
开心之中的老虎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臭的,忽然记起来应该问问身边另一个人的看法。
“喂,爹爹。”老虎的手拍向另一边爹爹的背:“你不想弄一只玩玩吗?”
此刻,爹爹直接带上了防毒面具,对着老虎摇了摇头。
“至于这么臭么。”老虎敲了敲爹爹防毒面具的猪鼻子:“我在做猎人训练的时候,比这臭的东西都吃过,这算啥,真是的。”
“你厉害。”爹爹发闷的声音从防毒面具中随着沉重的呼吸声传出:“我不觉得这东西是龙。”
“我也,不太觉得是。”严林把口罩一脱,直接扔进了船坞里:“走吧,没啥意思。”
“走吧。”
两个人快步走出了传送带,却把还在兴奋中看着不存在的生物的老虎留在那里:
“哎哎哎,你们别走呀,这东西你们给我留一条好不好嘛。”
过了一会,严林和爹爹两个人走在内城区花园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而老虎却依旧对之前看到的东西依依不舍。
“这家伙是谁?”严林指了指身后这个山羊胡子的高个子:“你朋友?”
“当然。”爹爹回应城主:“今天刚刚来的,之前也没怎么玩过。”
“难怪看着这点东西就这么兴奋,这要是见到幸运那还不晕过去呀。”
“幸运是什么?”老虎截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幸运是只龙。”爹爹接下老虎的话:“就这么简单。”
“和刚刚看到的那些一样吗?”老虎问向那听到这个问题就脸色发暗的严林。
“那,恐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严林尴尬的回应道:“我怎么跟你解释呢……”
就在这时,背后的梁凌当场发难:
“严,林!!”
这熟悉的带着飞刀般的寒气女声直插严林脊椎骨,从老虎的身后飞来,老虎回头望去,便发现一个束着长发的清秀美女,穿着一身束身的深黑收腰外套,正瞠目的看着自己的方向,弄得老虎直接就起了生理反应。
“老婆……我又做错什么了。”
严林的声音迅速就软成一滩泥水,在爹爹大眼并小眼的诡异注视中,飞速向着梁凌的方向奔去。老虎看着那之前的“城主”突然就如乖乖犬一般跟着那美人走向远方,还不断的点头哈腰被那美女一顿数落,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
“他老婆好漂亮,而且还是个……嗯,我喜欢的类型。”老虎吞了口唾沫,看着那两人消失在园林的花丛中,心似狼抓:“你有她的电话吗?”
“别人老婆你也要上啊!”爹爹一脚踢在老虎屁股上:“走了,别呆着了。”
“再去哪呀。”老虎依依不舍的看着梁凌消失的方向。
“去看幸运去。”爹爹掐指一算,大概今天这个时间幸运应该在那个经常能看见的地方,应该还在打盹睡午觉晒太阳什么的:“走了,老虎,看龙去。”
“那之前的那些不是龙吗?”
“之前那叫畜生。”爹爹拧着老虎的耳朵,拉着不情愿的老虎就往外走:“快走吧!别磨蹭了,等下他要是醒了你就过不去了!”
两对人影从艾城的内广场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去,留下了黄铜喷泉还在自顾自的制造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