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斯基
2021.7.5
生命到了一定的年龄,在少年时代一往无前莽撞的热情褪去,人往往开始冷静的思考自己与世界的关系,开始客观的看待作为人群中的共性和作为自己的独特。我开始渐渐发现自己身上很少被人察觉的悲凉感。
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繁星点点,当虫鸣鸟歇,往往能体会到宇宙的静谧和无垠。伟大的人可能会燃起雄壮的豪情和感慨,而在我小时候的很多个黑夜,感受到的都是虚无和难以言说的难过。人常说,逝去的人会化作星星闪耀在夜空中,照耀着世间的众人,可常常无人品读的,是其中的无能为力和一厢情愿。我们强烈的期盼着,今日今时的努力,能够夜夜被所在乎的人看到,被所牵挂的人鼓励,但逝去的人终究以全然消失的方式离开我们的世界。有的电影站在生者的视角,以强烈怜悯的心情表述,当世界上没有人记得的时候,才是一个人真正逝去的时刻,仿佛逝去的人还需要活着的人记得一样。而事实恰恰相反,生世界是漫无边际逝去的虚无中的一点点不同的物质,与其说逝去的人需要被记得才不会在生世界消失,不如说我们需要曾经存在过灿若星辰的伟大和渺小,让我们在周遭漫天的虚无中不至于被熄灭。
十字路口红灯变成绿灯等待的间隙,我常常会观察对面,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平白有强烈的戏剧感。在这样的场景中,我们一生会有多少奇妙的际遇,有多少命中注定,又有多少擦肩而过。我特别喜欢的歌词里说到“当天上星河转,我命已定盘”,在这一个路口命运会给我带来怎样的人,又带去什么地方,我常常觉得这些是所谓宿命。所以在某些层面上我们成长成熟改变命运,在另一层面上,我们改变的命运同时也是命运本身。这种宿命般的命定感脱离主观,直接导向一种抽离自身立场的悲凉。
可奇妙的是,我以如此的感受和朋友们交流的时候,他们却不常将思考导向如此的方向,也通常不会以如此抽离的视角看世界和生命,他们抱有的热情是我所无法激起的。但就日常的生活而言,我们从不同思想基础出发形成的结果并无二致。某种程度上,预设了一切的终结而后的生活,倒是颇有《降临》的意味。代表着更深邃遥远视角的悲凉底色,某种程度上和聚焦当下的狂热共同的构成了一场的试验。人类会去向何处,依然是盲目而无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