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悲伤----高兴----失落
眼看着桔子都要熟过头了,一部分已经掉落在地上烂掉,却迟迟不见收购商的身影。想起投进的成本和心血,果农蹲下身子缩成一团。儿子跑过来:“爹,我想要双新鞋子!”果农摸摸儿子的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果农抖抖索索地打开接听:
“喂!二叔,您的桔子我帮你找到销路了!”是果农的侄儿。
挂掉电话,果农站了起来,笑着将儿子举过头顶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往回走,风儿夹杂着桔子的清香,路边的小野菊笑嘻嘻地磨蹭着他的裤腿。
回到家中,侄儿已经坐在堂屋等他了。果农忙掏出烟递给侄儿,眼神充满期盼。
侄儿伸出手指:“收倒是有人收,只是价格有点低,只有这个数!”
“啥?!”果农怔住了。
儿子在他的肩膀上扭来扭去,吵着要下来。果农猛地拧住他的胳膊将他卸了下来。有些突然,把娃娃吓得眼圈都红了。
果农无力地靠在堂屋里的墙壁上,默默地点起一颗烟。灶膛里的烟太呛了,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身体弯成虾米的形状。
手中的香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带走了最后一丝微光。
(二)凶狠---温柔---暴怒
这所被废弃的破房子里光线幽暗,森气逼人。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满是花生壳和啃光肉的鸡骨头,几个空酒瓶或倒或立,边上横着一把砍刀,泛着冷冷的光。
一个赤膊的男人,背上和胳膊上刻满了纹身。他翘着小拇指在牙齿里抠着,一只手拖着一根铁棍摩擦着地面逼近缩在墙角的男孩。
男孩惊恐万状,喊了声:“难道你没有孩子的吗?”
男人顿住了脚步,手一松,铁棍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退回到桌子边坐下,点火抽烟。袅袅的烟雾中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正向他跑来,牵着心爱的狗狗。男人竟哼起歌来:“亲亲我的宝贝......”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嘴角牵起微微的笑意。
一只空酒瓶被节奏陶醉,滴溜溜地滚到了地上,发出骇人的乍裂声,将男人惊醒。
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凶手就是地上这个崽子的父母!
男人猛然站起来,拿起砍刀,一脚踢翻桌子,酒瓶碟子碎了一地,偷偷溜出来的老鼠吓得“吱”地一声跑回了窝。
他额前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地朝男孩走去。男孩瞪大了眼睛,恐惧撑满了整个眼眶!
屋外,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照得屋子一片雪亮。那把砍刀被高高举过头顶,一阵滚滚暴雷过后,一切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