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上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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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夏天还是冬天？
我喜欢夏天，不是因为名字里有个夏字，而是因为冬天太长了，春天冰冻刺骨，秋天寒霜漫天，在我看来，春秋两个季节都应该归类于冬天。
早冬是喜欢冬天的，她出生在北方，但是还没到冬天，她就出生了，后来搬到了南方就再也没见过雪，直到大学出了省，她才见到雪。认识早冬是大四实习的时候，我们是同一个学校不同专业、同一个公司不同部门的实习生，她告诉我，她喜欢冬天，来大学的唯一原因就是看雪。我喜欢夏天，她喜欢冬天，按理来说，我们两是不太可能成为好朋友的。
有人说，如果你与一个人亲近，不会是因为他能带给你什么，而是因为缘分，而我与早冬亲近的缘分，则是向北。
学校规定的实习时间是四十五天，而我一结束便离开了学校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每个年轻人总会在最好的年纪做不美好的事，我就是这样，经历了大学四年的异地恋，实习还没结束，我的心就飞到了几千公里以外。我满怀欣喜地拉着行李，一路上幻想着未来的二人世界，却在见到北野的时候满地破碎。北野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最近学校事比较多，你自己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早冬给我打电话问我见到北野没？我只把北野说过的话给早冬说了一遍，然后早冬便挂了电话，四个小时后，早冬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来，给姐笑一个，姐坐了四个小时的高铁可不是为了来看你一脸丧气的。
见到早冬，我才卸下自己伪装的坚强，然后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
北野很早就跟我说过分手，只是每次我都岔开他的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以为是异地的距离让我们生疏，只要我们在一起，这些生疏感和距离感就不会存在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太依赖别人，太害怕失去，所以和北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按照他的喜好去做每一件事，到现在却已经忘记了自己喜欢什么、要做什么。我是不是很可怜？我问早冬。
早冬一口气喝下一瓶啤酒，冲我眨眨眼说，晚夏，你狠幸运。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早冬出生后被遗弃，后来跟着养父母去了北海，高中的时候，她也喜欢过一个人，叫简，他们约定去同一个大学，一起读书，一起看雪。高考以后，他们如愿考上了大学，但是简在去大学的途中却后悔了，他让早冬等他两年，两年之后如果他没有去学校，早冬就不用等了，但早冬一等就是四年。她并不是音信全无地空等，她回家找过他，但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早冬说他或许是变成了空气，或许是在四年前回去的路上就已经车祸身亡了。后来早冬的生命里出现了第二个男的，比早冬大三岁。他们在一起的半年时间里，早冬突然收到了一封信，写信的人就是简。信的内容是：
早冬，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一百三十六封信，但却是我寄出的第一封，我正如你猜测的那样，变成了一团空气、一朵云、又或是一缕青烟消失在这个世界，然事实确实如此，我的确是不在了。你要相信，我没去见你，不是我违约，而是我真的找不到路了。你知道，我有多孤独、多害怕、多可怜，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体会到这种感觉，因为我舍不得，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找个人重新陪你读书看雪。
简是最懂早冬的，这一点早冬比谁都清楚，所以她听简的话，一直在努力不让自己孤单，可是早冬知道，越是努力远离孤单，孤单就越是如影随形。早冬做不到以一封信来结束她的等待，于是她和现男友提分手，但他只说，让他陪早冬找到答案之后再离开。
我问早冬，那然后呢？你找到答案了吗？
早冬顺着信寄来的地址找了回去，见到了简的家人，他们告诉早冬，简在一年前就走了，高考那年简的母亲突然发病，简不得不中途返回，后来简走的那天要求家里人把信寄出去，可是因为事情太多就给忘了，耽搁了半年，信才送到早冬的手上。那天，早冬也和现在的我一样，崩溃无助。她说，她要记住简一辈子，恨简一辈子。
那你的男朋友怎么样了？
早冬说，她得用一辈子来记住简，当然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安抚其他的人。早冬和他分手了，因为早冬的一辈子已经满了，而他，得信守承诺。他对早冬再好，但早冬只能说一句：他爱我，但我不爱他。
早冬说得很正确，我确实很幸运，至少我还有机会知道我爱的人并不爱我，我依旧可以找一个我爱又爱我的人。我和早冬喝得酩酊大醉，但我却一直记得她把我抱在怀里说，你可以依赖我，但决不能依赖男人，一旦依赖上，你就会尸骨全无。
早冬是不会依赖男人的，这一点她说的很对，可是她却不知道依赖女人，同样会让人尸骨无存。认识向北是从北野学校回来的第二天，也是早冬的生日。早冬和向北是同一个地方的，认识的时间已经超过四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跟我强调，他们之间只是好朋友的关系。我竟也全然相信了，因为早冬说过我可以依赖她，所以我没有理由怀疑。
向北的名字是有故事的，早冬这样说。
向北是家中的独生子，父母希望他长大以后有出息，能去大城市发展，所以向北也就意味着顺风顺水，一路向北。早冬哈哈大笑，向北，你说你爸妈是让你一路向着北京还是一路向着北方呢？
不管是北京还是北方，但现在的这个城市，或许都不是向北该来的地方。如果说向北的名字是故事，那北野的又何尝不是。“北上有草生，野火烧不尽”就是北野名字的由来，父母忙于生意，常把北野一个人放在家里，有一次北野烧水忘了关火，火苗顺着抹布就烧了起来，火烧了大半个房子，火警将火浇灭的时候，他爸妈正在外边哭得死去活来，而此时北野却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从卧室走出来，后来就改名为北野。
向北和北野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不单是因为名字里都有个北，更因为他们都有我感兴趣的故事，并与我有关。
向北走后，早冬告诉我，向北是个很好的人，但不适合我。我不明白早冬的意思，但我知道，早冬是我和向北的旁观者，她的看法才是最清晰的。
早冬是个让人不由自主想依赖的人，我这样说，向北也这样说。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一个电话，她就会出现在你面前，然后抱着你说，傻瓜，干嘛不早点告诉我。所以早冬奶奶过世的时候，她离开的大半个月，让我觉得很不习惯，似乎做什么事都没了盼头，但向北说，我并不是第一个因为早冬不在身边而不适应的人。我呵呵笑了，简和早冬的第二个男人都曾这样过吧，算一下我应该是第三个。
向北摇摇头，在简和第二个男人中间还有很多人，但最值得一提的只有一个，长青，海龟，澳大利亚留学博士，回国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公司，比早冬大十岁，他们认识的时候，长青已经三十了。
我很诧异，但向北并不觉得奇怪。我只知道简和另外一个人，也认为与早冬有关的男人只有两个。向北说，你肯定觉得奇怪吧。我点点头，为什么早冬在那个很长的故事里没有说到过长青，而我更奇怪的是，向北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早冬跟着朋友在夜场当酒陪女，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因为简的那封信，一开始，早冬以为那不过是简骗她的借口，所以她用了另一种方式来报复他，到后来早冬的爷爷过世，早冬回到老家才下了决心去找简。
长青公司接待客户，谈业务一般都会去夜场玩几圈，早冬跟着朋友也就认识了长青，长青只要谈业务必定会叫上她们，到后来，长青一个人的时候，他每个晚上都会去夜场坐坐见见早冬。和早冬类似的人都是因为钱和客人走得近，但早冬不是。用长青的话来说，早冬很特别，她强势要面子、直接干净但又神秘，他猜不透早冬到底要什么，就像灰姑娘参加宴会只留给王子一只水晶鞋一样，让他想追却无从追起，所以长青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早冬。
早冬也从没见过一个男人会为了她每晚来这种喧闹脏乱的地方，她将长青当做简三十岁的样子，并以这个身份接受了长青，也以简的名义爱上了长青。早冬坦白告诉过长青，她爱的是他的影子，当有一天她不爱了的时候，他也必须像影子一样，藏到身后。长青或许认为只要努力，他就可以不用做那个影子，然后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早冬身前身后。长青与早冬在一起两个月后，早冬怀孕了，长青让早冬休学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等她把学业修完就结婚。早冬说，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她从没想过留下他，但长青不愿意，他是认真对待早冬的，而且他还幻想用孩子来挽留早冬的心，可他不知道，他认识的早冬早就没有心了。早冬彻底和长青摊了牌，然后消失在长青的世界，也没要求长青给她任何东西。
早冬是个坚强的人，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她独自去小医院做了手术，谎称例假导致腹痛难忍、脸色苍白，有时候疼到连漱口的水杯都拿不住了，每个夜晚都睡不着觉，这样的生活，她过了一个多月，等她重新找到生命继续过日子的时候，才遇到了后来的那个男人。
他是早冬的学长，毕业后一年作为公司代表回母校招聘应届实习生，早冬陪着学姐去参加面试时认识了他。他说，实习工资是每个月2200，是政府按照平均生活消费标准制定的，一个月的吃喝是完全够了的。他拿早冬打趣说，正常点，至少不会让你瘦到你旁边学妹的模样。临走时，他还笑着对早冬说，明年你毕业了来我们公司，保证给你养胖。从那后，早冬和他只见过两次，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早冬身体恢复后，没有以前消瘦，见到他的时候，他只说，哟，不错，胖了点，变好看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学姐的男朋友了。这只是早冬认为的，其实只是学姐把对他的崇拜当成了爱慕，而早冬则把他当成了学姐口中的男朋友。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学姐要离开公司去别的地方，特意叫上早冬一起参加同事会。学姐喝多了又是哭又是吵，说他是个呆子，明知道她喜欢自己，可他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早冬也喝多了，躺在他的怀里，对他说，告诉你个秘密，我交往过两个男朋友还怀孕过一次。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被激起的保护欲，他和早冬便在一起了，没有太多言语，彼此心知肚明。
向北吸了十三根香烟，那些烟头杂乱无章地落在桌面上，他敲敲烟盒，拿出最后一根。我问向北，然后呢？向北说，然后你就都知道了。
我可以理解早冬为什么没有跟我说长青，这是她最后的尊严和堡垒，我不希望破坏它们的人是我。
早冬和学长一起回到老家，忙完爷爷的葬礼后才去找了简，早冬说，当她等了简两年的时候，却一直没有等到简，她整日说简不来找她或许是早就在返回的途中发生了意外，不然他没有那个胆子敢让她等这么久。这一切都是气话，但当简真的不在了之后，早冬却最恨自己，她认为就怪自己那张嘴，如果她没有说这些话，或许简就不会走。早冬爷爷过世的时候，她奶奶一直哭一直哭，说等戴完孝就去陪他。现在奶奶真的去陪爷爷了，早冬也发觉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陪简，否则简得多孤独可怜。
早冬坚强，我懦弱，她可以独立自主让别人依赖，我只能等待命运依赖别人，她可以放下一切说不要就不要，而我却离不开男人和对生活无尽的幻想。早冬是活在现实，而我是生在梦里。但早冬说，我和她很像，在对待感情方面，因为我们总把自己想得多么专一，实质上我们只是在找着借口不专一。
我爱上了向北，正如早冬说过一样，向北是个很好的人。他的指间或鼻息，每个角落都隐藏着故事。早冬说这样我就不需要再依赖她了吧。然后她问我，你喜欢冬天还是夏天？我知道早冬喜欢冬天，因为她等着和简一起看雪，而我不一样，我喜欢夏天，因为它太短暂太宝贵。
向北扶着早冬穿过一条又一条人行道，或许他们的关系仅止于此。向北说，这是早冬第二次喝醉。
我爱向北，早冬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依赖早冬，但同时也依赖向北，我问向北，交过几个女朋友。他说，两个，但真正意义上只有一个，无论爱与被爱，他都付出过真心。
我只爱过一次，就是北野，我们的性格极为相似，内向不敢追求，自卑不敢面对，所以我们很容易活在对方给的世界，觉得一切简单温馨。但人是会变的，比如，我还和以前一样，但他就不一样了，我还爱他，他就不爱了。向北说他和北野不一样，他永远不会变。但这句话，北野也说过，异地恋开始之前，他就说永远不会变，到后来牵了别人的手，也说永远不会变。北野当然不会变，变的只是听这句话的人罢了。
我比早冬幸运，是因为我比她聪明。她怀孕过，而我也一样。在此之前，我只爱过北野，而那个时候，北野也只爱我。我不需要等待一个不会出现的人，不需要一个人面对生命的凋零，而且后来分开的时候，我也有早冬，可早冬却是什么也没有。每个人都认为，爱时，要奋不顾身，但每个人又都忘了，奋不顾身时，自己已经是后路全无。
我说，向北，我已经说完了我和北野的事，现在你该说你的了。向北抽口烟，看了看昏睡的早冬，又抽口烟，又看看早冬。
第一个女朋友，是向北同级的大学校友。他们在一起，仅仅是因为需要在一起，但向北对她是真心的。一切情侣之间的惊喜浪漫他都会为她做。后来大学毕业了，她要去上海，向北不愿意，而向北突然觉得对她似乎已经是不需要了，所以他们分手了，心意相通。向北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一直认为爱情是需要的时候就在一起，既然彼此都不需要了，也就没有必要在一起了。
我笑向北，这根本就不是爱情，我想如果早冬醒了听到这些话，她肯定会哈哈大笑，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向北身上，但向北却浑然不知，还为自己的洒脱自鸣得意。
但向北后来是懂了的，从他第二个女朋友那里懂得的。
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是不同的，但再不相同，也不可能是向北认为的那样，他说，原来爱情有很多种感觉，他可以因为第二个女朋友愁眉不展，也可以因为她而不能自已，夸张一点，自己的情绪完全被她主导，一旦没有她，他就失去了方向一样，这是完全不同于第一个女朋友的感觉。
向北说，他和她的相遇是枯燥无味的，甚至觉得不会见第二次，所以不值一提。但后来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她竟然是自己的同乡，所以他就多看了她几眼。他自己都不知道，就这么几眼就再也忘不了了。这是向北最珍贵的回忆，他不想分享，所以只告诉我两件事。
第一件事，向北向她告白。头一天晚上他们聚会，她喝了很多，说自己以后都不会有人爱了，而她也不会爱别人，然后向北向她表白，她说虽然自己廉价了，但该有的步骤不能省，他还是得抱着玫瑰花来表白。第二天，她还没醒，向北一大早就抱着红色、紫色、蓝色的玫瑰花去见她，她说昨晚的话都不记得了，况且就算说了，那也是胡话当不得真。向北才不管这么多，对着她宿舍的窗户大喊，昨晚是谁说自己没人爱，是谁说不会爱别人，又是谁说表白要送玫瑰花，不管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他都不在意，现在他已经做到了她要求的，就等她下来选走自己喜欢的玫瑰花了。
她当然很感动，跑下楼顾不上那一堆红的、紫的、蓝的玫瑰花，一把抱住向北说她不要玫瑰，选向北。他们很幸福，谁又说不是呢。
第二件事，她跟向北分手。向北和她一起回老家，要回学校的时候，她让向北一个人走，而她不想回去了。向北说，只要她和他一起回去，他就不会缠着她，事实是，向北认为回到学校，她就会变成刚开始的样子，拒绝各种带刺的诱惑，只依赖他，相信他并永远选择他。可是这只是向北认为的，他们回去之后，她有大半个月没见过向北，向北去她们宿舍找她，她只给他回了一条短信说她在外边，根本没回宿舍。向北不信，在楼下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向北看到她穿得花红柳绿被豪车送到宿舍。向北问她为什么要糟蹋自己，她说向北天天守在楼下，这一切都是向北逼的。
向北玩不过她，答应她只要她能正常生活，他绝对不会打扰她，只要她不躲着他就行，然后，向北把他工作存的钱全都汇到她的账户上，而她遵守承诺找了个工作。她只是为了正常生活而已，但向北却觉得她是为了他才认真活的，所以他一直坚信他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问向北，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向北说，后来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他一直认为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至少比她的前任要多，后来向北说，最后的结果是分开，他并不难过，他说：我爱她，但她不爱我。
如果两个人都爱，那就不会分开了，正因为有一方不爱，所以不得不分开，就像我和北野，我爱他，他不爱我，我和向北，我爱了他，他却不爱我，早冬和长青，长青爱她，她不爱长青，向北和他的第二个女朋友，他爱她，她却不爱向北。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向北是喜欢早冬的，向北的第二个女朋友就是早冬，继长青之后早冬的那个学长就是向北，他们互相了解，在爱情的世界里，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在友情的世界里，是红颜与蓝颜的相互需要，所以早冬从一开始就说，向北是个很好的人，但不适合我。可我即使知道向北爱的是早冬，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爱上他。
我承认，爱上向北，是因为他和北野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他说过他永远不会变，至少我看到他对早冬是这样。
其实北野对我也如向北对早冬这样过。他拉着我出学校，跑到人少的地方，让我做他女朋友。我说，我不是没人追，你也不是没人要，为什么找我呀。北野回答说，我找别人是想让别人给我我想要的，我找你是我想给你你想要的，而且我能给的比你要的要多。我问他能给我什么，他说，任何东西，然后指了指天边的月亮说，包括它。然后他轻轻举起手，放在天边月亮的下边，说，你看，月亮在我手里，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北野比我高出一个头，但那一刻，我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世上最幸福的距离。后来我跟他回家，北野的家人说，他能交女朋友，但对方不能是我。我回到家和北野提分手，然后一个星期没去上课，再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了课桌里满满的闪着荧光的小星星，一共六百九十三颗。北野说他看女生折星星好玩，他也学着折，折着折着就想我了，然后他每想我一次就折一颗星星，一个星期没见折了六百九十三颗，也就是一天想我九十九次，如果再见不到，一天就要想一百九十八次了，正如北野所说，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他，不是他的家人，而我得遵守和他执手白首的约定。
我们不会看同一个笑话，笑了一遍又一遍，但却会为了同一个人，哭了一次又一次。
都说每个男生心里都有个初恋情结，她们，或娇小玲珑，或清纯可爱，或天真浪漫，然后觉得后来认识的女生都现实矫情，不能与初恋相提并论。可在女生心里又何尝不是，单纯的年纪经历过的爱情多少年以后回忆起来还是很幸福甜蜜，早冬是，我也是。早冬的世界并不复杂，她有简，有长青，有学长向北，但她只爱过简。十七岁的年少无知，十七岁的情窦初开，这段将陪伴她走向尽头的回忆，都永远只与简有关。
无论是我知道的早冬还是不知道的早冬，我想，我都会依赖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