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每次的单独旅行都是一次期待邂逅的过程,在候机室的长椅上,在酒店的旋转门里,在街角的转角处,每一个迎面而来让你怦然心动的异性都会引起你无限的遐想,总认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就是你人生最精彩故事的开始。
不知道是天生就享受孤独的感觉,还是人生进行到某一个阶段,哪怕是在最喧嚣的闹市,哪怕人群就在身边来来往往,还是觉得整个世界就剩下自己独自站在十字路 口,就好像突然空间转移把你丢在一个陌生城市的中心,就好像自己抽离了灵魂在另外一个纬度看这个世界,身边人群的脸庞都是模糊的,色彩都是灰色的,只有自己头顶的天空是波诡云谲。
那天,我正在病房收拾好父亲吃完中饭的饭盒和床托,她进来了。径直走向我,穿过我,到了父亲病床的另一端,那里住着一个50多岁的女人。然后就用一口我不完全听懂的合肥土话聊起来,我正好忙完了,就坐在靠墙的陪护椅上,看着她们。来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穿着连体的黄色连衣裙,衬托得身材很挺拔纤细。女孩和39床病人说了一会话,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连忙笑笑,用眼睛打了个招 呼。这是个长得很精致的女孩,有一双苏菲.玛索的眼睛,有一头全智贤般黑直的长发,嘴巴和鼻子又有点像詹妮弗·劳伦斯,合在一起让我有种惊艳的感觉。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下39床,一点都没有找到相似之处,也许,只是亲戚,我心里这样下了结论。
陪护的日子仿佛没有时间,用来确定时间的标志就是推着手推车送饭大妈的吆喝,38床打饭了,让我们知道现在是早上,现在是中午,现在是晚上了。女孩隔一天来一次,不陪床,一般中午来,晚上走,来了,也是很疲惫的样子。不吊水的时候就蜷缩在39床上和39床头对脚,脚对头的睡着。有好几次,我到电梯口抽烟,也碰到过几次,每次,我都点点头,表示友好,她也回以微笑,算是打了招呼。有次,我准备下去给父亲买点水果,在电梯口,看到她站在电梯旁,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靠着电梯口和她在争辩着什么,我在另一个电梯口,只听见女孩大声的说了几句就丢下男孩回病房了,我猜测,也许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父亲的病情逐渐得到改善,但离出院还得有段时间,但我的假期也所剩无几了。下午,病人都只吊2瓶水,一般吊完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大家就都各自找个地方靠着,也不说话。 我一般滑动着我的IPAD看看豆瓣上的专栏,而她一般插着耳机玩着游戏或者看看视频,有时候我们的视线交集在一起,就各自若无其事的赶紧移开。39床的女人很善谈,有时候女孩没来的时候,就和我们聊天,她总夸我,说我真孝顺,而且好能干,把我爸爸服侍得很好,又说她生的全是女孩,要是有个我这样的儿子就好了,还把她的几个女儿都介绍了一遍,说隔天来的那个女孩是她的大女儿,现在在婚纱店里做事。我一般都笑笑,没接话。确实是,不知道怎么接话,我结婚了。
父亲还有4、5天才能出院,而我的假期到了,我要回单位了。我一一客气的和同房的其他病人家属打招呼,拜托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帮忙照看照看父亲。父亲不耐 烦的催促我离开,我收拾好自己的背包,环顾一周,总觉得自己还有件事没做似的。电梯来了,我走进去,按下1层,电梯关闭的那瞬间,我看到对面电梯开了,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