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冬天了。
荷叶和芦苇都干枯得瘦骨伶仃,
立在寒风中瑟瑟缩缩。
三角枫的果实张着一对翅膀,
以飞的姿态停留在枝头,
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画着红色鹤舞飞姿的白墙上,
爬山虎的叶子,
跟着她伶俐的小脚四处攀爬蔓延,
春天才有的新生草绿色,
和深秋才有的娇艳的红,
奇怪地并排站成队列。
梅树鼓出了半个米粒大小的花骨朵儿,
颜色尚看不分明;
蜡梅已经绽露出鹅黄色的花苞,
如果天再冷一些,
月底也许就能见到她盛放的容颜。
湖水里不知发生了什么,
也许曾有一场激烈残酷的战斗,
也许有远道而来的怪兽出没,
也许只是前几天突然而至的一场严寒,
水中浮着青蛙、蛤蟆、小鱼、小虾的尸体。
向阳的坡上,
乱草蓬蓬中,
竟有两朵金钟花开了。
明黄色的花瓣,
像从太阳上偷偷扯下一角,
悄悄地提前吹奏起欢迎春天的小号。
抬头看,
斑驳的城墙上,
还留着半轮薄脆如冰晶的月亮,
似要融化在这已被太阳统领的蓝色天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