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带女儿和妈妈去一个小小的马戏团看了一场马戏表演。
小丑一出场，场内的孩子们都兴奋得大声喊叫起来，像打地鼠游戏里的地鼠一样，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蹦得高。
老虎狮子的表演尤其受欢迎。
当年轻帅气的饲养员把脑袋放进老虎嘴里的一刹那，尖叫声让整个帐篷都沸腾了。
女儿捂住小脸不敢看，我搂住她，却注意到表演区外面的一个角落。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戴着厚厚的手套，两手摊开站在黑暗里。
略有点弯的背用力地挺着，脸上皱纹里的油彩花花绿绿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上的表演。
等一个节目结束，他马上冲到表演区门口，把完成表演的动物锁到小点的笼子里推到旁边放好，再把下一个要出场的动物的笼子推到门口打开。
到最后的时候，明显看出他很累了，推笼子的脚步有些蹒跚，还要应付动物们突然伸出的爪子。
年轻的饲养员对他的呼喝推搡却轻车熟路，毫无尊重可言。但他一句辩解都没有，只是低着头更加用力地来回推着笼子。
一个表演开始的时候，他在角落里脱下手套，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我妈笑我老是看不到重点。
眼睛都不知道注意什么去了！
是，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关注那些似乎受伤了的灵魂。也许我太敏感或者说悲观了吧。
这件事转眼就被忘掉了。
过了两三天，忽然传出消息。
市郊有人被狮子咬伤了，场景惨不忍睹。
报纸的照片上只看到一个满身血迹的人形，一只胳膊没有了。
我第一时间想到，难道遇害的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不是他。是一个年轻的饲养员。
表演结束的晚上小伙子喝了酒，看着一天下来很不如意的收入，把气撒在了老人身上，老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小伙子则回自己的住处呼呼大睡去了。
随后，无人看管的笼子里的狮子忽然遁了出来，径直去了小伙子的帐篷。
血盆大口下酒醉昏睡的小伙子就是一顿美餐。
果然是畜生无情！
我妈咬牙吸着冷气评价。
也许，是人性更加残忍吧。
别相信我的推测，真的，我是个悲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