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5日,我进入了23岁。
23岁,由被诟病为“叛逆的一代”进入了晚婚年龄。
23岁,半只脚踏入社会,在分岔路口来回张望。
23岁,爸爸打电话来说,给你200块钱吃顿好吃的,却再没好意思撒娇要单反ipad要贵重礼物。
23岁,尴尬啊,志坚却穷。
22岁这年发生了很多好的事情。考上了昆虫系的研究生,去了一直仰慕的公司,带着爷爷奶奶自由行,读了许多书,走了许多路,认识了许多喜欢的朋友,写的东西越来越被看到。
22岁这年发生了很多坏的事情。与懂事之后最喜欢的人一刀两断,被规划好未来的结婚对象无缘无故甩了,身体变的很差。
22岁这年发生了很多改变。从滴酒不沾到执迷于长岛冰茶,从愤世嫉俗到笑而不语,从极端走向包容。
有一阵子,刚刚过完年,外面冰天雪地,冻得踏不出家门,又因为好强不愿将难过示人,只好强颜欢笑似强撑着,一个月瘦了20多斤,滴米不沾,精神矍烁,整个人像一片着了火的纸。
刚得到消息时,像被重击了一拳,从床上摔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往下一摸,热乎乎的血,来了将近半个月例假。
后来开始哭,没日没夜的哭,白璐偶然打过电话,听到我哭得嗓子都哑了,寻死觅活,后来还是想不通,给教会的姐姐打电话,一遍一遍说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想活了。姐姐在电话那边流泪。
更多个时刻,无处倾诉,咬牙切齿,不分白昼,每晚都在梦里哭醒。
这之后的每个月,我都会梦到一个场景,车站也好校园也好街道也好,我大喊着他的名字,求着他别走,我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每次都哭着醒来。
有友得知事情经过说,算了,分手不言恶。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社会做人渣的成本太低,你不许揭穿,独自承受,你不许说任何不好,不许细述你遭受的一切不公与狗血。
道德观,呵呵。
这个22岁里最血腥记忆似乎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淡化,事不关己,离我远去。
那之后我的生活好似进入了新纪元,回校之后进入剧组,开始和我雯儿姐醉生梦死熬成狗的日子,每天都学新的知识,每天都和喜欢的人事物在一起,每天只睡四小时却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毕业季,好友说,使劲儿放纵使劲儿花钱吧,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刻。那可真是每天当作最后一天过,以至于至今小伙伴们都无法接受我们再没有“一起开学了”这个事实。
抵达上海之后,彷佛在冗长的巷道中磕磕绊绊走了许久,然后来到一扇门前,啪嗒,门开了,外面是姹紫嫣红五光十色鸽子飞舞。啊,一直坚持没放弃的梦想,好似变成了一条雀跃鲜活的小生命,它终于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从小学六年级写小说玩儿到今天,从文理分科被爸爸强行选了理科至今,从被吐槽写东西就要饿死到现在,彷佛一只蛰伏许久的兽,穿越了层层地下时光,凿破封锁的大门,对着世界怒吼一声。
活儿越来越多了,未来有一千八百种模样。
昨晚与一位在某行业名声赫赫的老板见面,他捶胸顿足说干什么都行啊!我真写不来。以后要是还有机会自己干,我一定找个写得好的做合伙人。我听着直乐儿。
在我22岁的最后一天,工作也柳暗花明,回海南这一个月流的汗也没白费。圣经说,万事相互效力,叫爱你的神得益处。嗯,我相信。
穷死写字儿的,这世界终于张开怀抱了。
而我的目光远不在此,我还要做一切感兴趣的事物,昆虫也好,写作也好,摄影也好,咖啡也好,文案也好,我要做许许多多大家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事,尽心尽力,开心就好。
在这些事情之后,那一点点蚊子血,越发被岁月与歌洗白,在爱情里我终于穿上了铠甲,毫无软肋。
我想找的人虽不至于踏着五彩祥云,那也一定是个温柔良善,内心笃定的绅士呵。
23岁,我想要很多钱,好叫我有尊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更重要的是,我想要真正值得奋斗的生活,为此我承诺永远少年心气,永远18岁,永远顽冥不化,随时做好准备当个穷人。
谢谢这个年龄,让我没有丧失以梦为马的能力,还赐予我重头开始的勇气。
生日快乐,chain。
操南墙他妈,操棺材他妈,操命运他妈,不着急,不害怕,不要脸,做到底。被骂反道德,又怎样?因为要遵从道德而做出来的傻逼事儿还少吗?被切了鸡巴,又怎样?睡一觉再长出十七八个来。
———仅以此献给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