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认识鲳鱼的那些天,并不觉得和他会有什么故事。
宅男,对纸片人有着迷之疯狂的热爱;又喜欢满世界跑,带着我对短途旅行所不能理解的狂热。
同时又拥有极其丰富的内心世界。
这是一个毫不畏惧孤独的人。强大到同我截然相反——我如是想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他。或许是震惊于我的灵魂空洞到纯粹吧,他居然对我产生了许多兴趣。
那个时候我毕业三月有余刚刚漂去北京,在一家平淡的教育机构做一份平淡的工作,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有尸骨未凉的梦想。在那些用尽一切生命去思考如何实现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统一的日子里,骨髓深处仿佛有只困兽,时刻都在撕裂我单薄的意志和灵魂。
可能是痛苦吧,驱使我想要抓住任何一个路过的匆匆一瞥,像大洋里那个极尽投机取巧之能事的贝类一样,不放过任何一艘看起来可以摆渡自己的顺风船。因此即使是看起来较为轻松的培训期,每天加班到八点都未进晚餐的忙碌中,还能够抽出时间一边焦头烂额,一边偷偷开个小窗口,和他扯些鸡毛蒜皮。
最初的相互靠近简单,也不过是彼此想听又想倾诉,有话聊而已。
然而陪伴如同甘甜的梦魇,一寸寸从睡梦里爬出来侵蚀清醒的人格一样。和鲳鱼的羁绊也从一点一点工作时间爬出来,瞅准每一个罅隙落地生根。
当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这株看不清有毒还是无害的藤蔓,早已遮天蔽日一般,枝繁叶茂。
也记不清聊天内容是什么时候,以及如何从鸡毛蒜皮开始,变成饥渴一般深入对方人格,探索对方内心深处的。但我仍旧记得最开始去了解他的时候那种感觉。
大抵叫做食髓知味,同时又是饮鸩止渴。
可是我欲罢不能。
最终我还是放任鲳鱼这条鱼,摆着鳍划开冰冷的湖水,一边隔着时空,用没有眼睑的冰冷而审视的眼光剖析着我,一边一点一点朝我游来。
最初的那段路程,他大概是游刃有余的。
我甚至看着他在来的路上,洋洋得意,一口一个小虾米。
这大概会是一个系列吧。
我也不知道。
随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