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说:“当你痴迷于你的艺术时,就会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不能承受的。”
艺术像一个精灵,极力让人保持纯真和善良。
金钱像一个巫婆,她用魔力吸引着人们为她着迷。
当艺术和金钱发生冲突时,你会为了艺术放弃金钱吗?
“你的艺术”是指你所热爱的事情,是你心底的理想。对很多人来说,做喜欢的事是奢侈的,为了谋生,我们都做着不喜欢的工作。
我们在几百万人一起孤独着的城市,顶着房贷的压力,养育儿女的压力,养老的压力,物价飞涨的压力,装出一副成功者的模样。好像已经找不到一处轻松愉悦的地方。
当我们从城市回到农村老家,本以为暂时忘记了压力,但邻居们的夸赞和羡慕,让我们又不得不武装成成功者的模样。
一旦披上成功的外衣,谁又愿意脱掉呢?赤裸裸地展露在别人面前,接受他们批判和不解的目光,那滋味并不好受。
但是,有一个人就勇敢地除掉成功标签,并毫不在乎地追求自己的艺术。
他就是《月亮与六便士》的主人公:斯特里克兰。
《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是毛姆根据画家高更的经历编写而成。毛姆是一个伟大的作家,连丘吉尔都害怕他的毒舌,他一生都追求自然本真,追求人的自由。在《月亮与六便士》里,毛姆笔下的人物演绎了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艺术与生活的矛盾,映射了一群“对天上的月亮神魂颠倒,对脚下的六便士视而不见”的人。选择艺术,还是选择生活?孰是孰非,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理解。
书中讲述了一个40岁的中年男人追求梦想的故事。斯特里克兰是一名证券经纪人,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认为他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甚至连他和妻子都这么认为。直到有一天,他留了一封信,从此流落他乡。
这封信简单决绝,因此别人猜测他出轨了。他的妻子深陷痛苦。但事实是,从未正经学过画画的他,突然决定去巴黎学画画。他抛妻弃子,受众人所指。他从来不愿意卖自己的画,因此饥寒交迫,到处流浪。但他毫无怨言,积蓄力量。在他被麻风病折磨死前,他憋在一间小屋子里,完成了骇世惊人的壁画。而他,则命令第二任妻子烧掉那间屋子。他追求的艺术,无关金钱,无关名誉!
在中国,《月亮与六便士》是毛姆的作品中最畅销的书籍,小说里的每一个人物都个性鲜明。我想从他们身上,我们可以获得一些启示。
斯特里克兰
有的人,习惯了在荣耀里扭曲地活着,终其一生也思考不出生命的意义。他们取得了成功,赚到了足够的金钱,维持着一点虚荣心和自尊心。他们不舍得世俗的繁华,摆脱不了别人的指点,他们安抚着自己躁动的心,摆出一个成功者应有的姿态。就像斯特里克兰的夫人,为了保住自己受害者的身份,骗自己和别人说,丈夫是跟别的女人出轨了。
有的人,终究骗不了自己的心,他会用尽一生,去活成自己。他们好像使命在身,又好像只是不想虚度此生。就像斯特里克兰,体面的工作,幸福的家庭,在外人眼中的平静生活,在他眼里就是对自己的残酷。他必须要追求自己的内心,就像他说的:“一个人掉进水里,他游泳游的好不好没关系,反正他得挣扎,不然就得淹死。”
我们大多数人,都在做着一份体面却不喜欢的工作,惶惶度日。守着一点点成功,一点点安稳,一点点自尊,不管自己喜不喜欢。等到年老时才后悔,一辈子倒是活出了个人样,却把自己给丢了。
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活成自己的模样,心和身体的契合,这种状态是我们所向往的。这也是《月亮与六便士》的主人公,丢掉所有的安逸拼命去追的状态,我们认为斯特里克兰的结局是凄惨的,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最圆满的。
三个女人
斯特里克兰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的艺术,在他心里,仿佛没有情感,只有对画画的痴狂。
有人不顾一切,就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斯特里克兰身边的三个女人,都堵上了一生去成全他。
1、斯特里克兰的第一任妻子
在丈夫离去后,斯特里克兰夫人失去了她最看重的“面子”。她没有了完整的家庭,没有了经济来源,没有了优雅的上流生活。她很快学习了速记和打字,租了两间小房子做起了生意。
她是自私的,在丈夫离开后,她在乎的是保住自己受害者的名声。也许,就是这种虚荣心,才让丈夫避之不及。
2、画家德克的妻子
她嫁给德克并不是为了爱,而是因为德克救了她的命。她欺骗自己,假装爱着自己的丈夫,崇拜自己的丈夫。然而,她内心的反抗情绪一直暗自涌动。在遇见斯特里克兰这个野性十足的男人后,她就不顾一切地爱上了。最终,在斯特里克兰画了她的裸体后,她选择了平静自杀。
这个女人为了报恩,勉强自己嫁人,压抑自己,继而丢失了自己。她极度想找回自己,就会做出连自己都要后悔的决定。就像一个从小穷惯了的女孩,长大后就会因为一个名牌包跟一个老男人走。
3、斯特里克兰的第二任妻子
她真心实意地爱着他,她淳朴,善良,让斯特里克兰真正找到了自己,拥有了创造伟大作品的神力。最后,斯特里克兰去世了,丢下她和孩子。但这个女人是幸运的,内心是丰满的。他嫁给了一个爱人,而不是像斯特里克兰夫人,嫁给了“面子”,也不像德克的妻子,嫁给了恩人,又为情人冲动死去。
我能想象,在这个母亲的抚养下,她的孩子会像他的父亲一样,活成真实的自我,他们也许不会成为社会精英,却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爱情,对男人来说只是插曲,是许多日常事务中的一件儿。同样坠入情网,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可以一天到晚谈恋爱,而男人只有几分钟热情。
画家德克
技艺不精的画家德克是斯特里克兰的伯乐,他早就看出斯特里克兰是个了不起的画家。但是,德克有个致命的性格缺陷——他太善良,他把讨好别人当做理所应当。
对于别人,他就像一个小丑,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供人取笑。
当他的妻子被斯特里克兰勾引走后,他还是可怜兮兮的出现在斯特里克兰面前,继续帮助他,继续同情着这个失魂落魄的了不起的画家。
我在生活中也见过这样的人,他自己负债累累,却总是送人贵重的东西,丝毫不觉得自己吃亏。别人也就习惯了他的慷慨,不觉得受之有愧了。
他通过送东西,或者送同情,来博取别人的认同感和成就感。他这样做,是为了弥补其他方面的弱势,他是一个不自信的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连结与他人的关系。
同样的,这样的人也是失去自我的人,他的成就感全部来自于外界,他必须去讨好。
毛姆的故事自然倾注于笔下,向读者娓娓道来,我初读两三页便迷上了。毛姆的人物都富有魅力,每一位都带着一段传奇。关于其他人物的魅力,你得亲自去书中领略。
我们每个人都想追求自己的艺术,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活成真正的自己,不想去讨好别人。但我们不是斯特里克兰,我们没有勇气丢下一切,流落他乡,逃避虚伪的名利场。我们身上有太多的束缚,我们看不到导致我们不快乐的问题所在。
丰子恺说:“我们倘要认识事物的本身的存在的意义,就非撤去对于世间的一切关系不可。”要认清事物的本质,我们不需要斩断一切与社会俗事的关系,只需斩断一两个关系,便足以获得满足和快乐。
我们只要不忘初心,给生活打开包装,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在审视自己时,学会抽离错综复杂的社会人际,不要伪装成某公认的社会角色。
毕竟,你伪装出的模样,只是别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却是你一生的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