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些渐行渐远的朋友

时光易逝,渐渐发现,越长大越孤单。

儿时的玩伴随着年纪的增长、个性的成熟和学习的变化,慢慢重组,各自失散。

初高中的朋友伴随着升学失学和繁重的课业压力,渐渐地少了联络,减了交流。再相遇,只能问一些无关痛痒的“最近好吗?”。

大学里的朋友,每天一起上下课,一起压操场,一起图书馆占座儿,一起在黑灯瞎火的夜里卧谈身边或社会上的八卦热点。及至毕业,有人顺利考上研究生,有人投身于社会大学,有人进入政府机关,就像夏天的蒲公英,毕业的风儿轻轻一吹,自此散落于天涯。

儿时总是贪玩好动,每日期待着下课铃声,期待着放学,期待着假期。每次快要下课时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及至下课铃声响起,便开始呼朋引伴,在教室里、操场上,追逐,笑闹。每日放学总不走寻常路,热衷于在无人问津的荒野小道上探险,直到天黑透了,摸摸空瘪的肚子,遥望远处的炊烟,才想起回家。每到假期,便和小伙伴一起漫上遍野地寻野果,逐牛羊。年岁渐长,慢慢懂得:好好学习才有出息;上课认真听讲,老师才会高兴;考试分数高成绩好,父母才会开心。渐渐收敛起一颗玩闹的心,上课认认真真听讲,下课踏踏实实写作业,假期也不爱出门了。先前的玩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生疏,终于各自远去,像两条射线,虽有相同的地缘起点,但随着时空的变换,终于渐行渐远。

也有一起度过了少年时光的朋友,从小学到初中,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寄宿,还曾睡同一个床铺,最后走散于初升高的路口。后来,虽然同在县城里念书,但不在同一所学校了。隔着空间的距离,渐渐少了联系。依然记得最黑暗无助的日子里,收到她的来信,橘黄的信纸,熟悉的笔迹,无不传递出脉脉温情,似浓浓暗夜里的烛火,慰藉着那年幼孤寂的灵魂。那封信我一直保存着,直到毕业。信的内容早已忘却了,但每念及此,总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随后,上大学、找工作,竟再未在同一个城市呆过,只有每年春节匆匆见上一面,聊一聊彼此近况。如今她已结婚生子,人生迈入新的阶段,有丈夫儿子温暖相伴。时常想起她,她是否适应异乡生活?她现在过得快乐吗?每次拿起电话,犹豫着又轻轻放下。如今的我们都已成年,而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无奈和不可与人说,因为许多事即使说了,远隔山海,我们连开怀畅笑和轻轻拥抱都做不到,又于事何益?且人人生活不易,都有各自的烦心事,又何必徒增他人烦恼?

大学毕业的时候,宿舍四人中我是第一个离开的,她们仨一直送到学校南门,关上车门的最后一刻,四年没有流过泪的梅,眼角闪着泪花。只我一人,滴泪全无,因为内心里坚信我们很快可以再相聚。毕业的第一年里,我们组建了宿舍微信群,时时汇报各自的近况,包括情感、工作、生活等不一而足。身虽不再居于同一屋檐下,心却联系的更紧密。慢慢的,生活场景不断变化,联系逐渐微弱。现在,微信群早已沉寂,节假日偶有信息也缺了昔日的温度。我们,或许会再相聚,或许永远不会。

经常在心底问自己:明明彼此想念,为何会渐行渐远?后来竟也慢慢释怀,时空的分量啊,是永远轻视不得的。彼此能够陪伴几年,也已经算是造化。世上哪有不散的筵席,万载千秋永世陪着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能彼此相遇、相伴,已应心存感激。

那些或仍在联系或已失去联系的朋友,感谢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陪我走过一段或长或短的路程,带给我悲伤或欢喜。也祝福你在未来的路上依然有人相依相扶相伴,幸福、平稳、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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