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渡 第二章07泥人儿

07泥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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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进了铁门之后,东方看到一个灰糊糊的人形,依稀是石佳慧,他走近一看,真的是石佳慧,只见她头发上是灰,身上是灰,脸上是一道道 汗和灰混合成的泥印子。她叫了声“东方哥”后,望着东方憨憨地笑着,牙齿显得很白。

东方看到石佳慧这副模样,吃了一惊,问:“佳慧,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佳慧告诉他,自己是坐拖拉机上来的,路上好多灰。原来佳慧只知道东方到抬子山去了,她不知道东方在抬子山的什么地方,就去问肖晓。肖晓被纠缠不过,才说可能是到了抬子山水库。佳慧只买到甜溪的票,坐车到甜溪后,又找了个愿意载她上山的拖拉机,辗转来到了水库。

东方说道:“傻丫头,你如果找不到我呢?”佳慧摇摇头,说:“我肯定能找到你的,我只担心你不理我。”

众人先前还围着看热闹,听到泥人儿这一句话,不禁心中悯然。

东方提议说:“到水库游泳是我们的计划之一,你这样子不如先去和我们游泳,游完后再吃饭。”

杨主任和其他几个人都说这主意甚妙。东方让佳慧把袋子放到楼上给她安排的房间里,自己背着杨明华找出来的充了气的黑色内胎,领着佳慧顺着石阶一步一步来到水边,库里有十多人正在游泳,杨明华牵着大狗也来到水边,东方问大狗是什么品种,杨明华告诉他这是黑贝,也就是德国牧羊犬,名叫“旺财”。旺财很兴奋,拖着杨明华往水里走。杨明华俯下身去,把链子解开,旺财获得解放,蹲坐在水边,杨明华把手里的一个短木棒扔到远远的水面,旺财跃入水中,奋力向木棒游去,很快就衔着木棒往回游了。东方和松林没带游泳裤,穿着普通内裤下水了,佳慧没有换衣服,把内胎往水里使劲一扔,纵身扑向水里。东方暗暗地观察,看到佳慧会游泳,他把心放下,也慢慢地下水了。

此时已是七点多钟了,但太阳还是赖在西边的山上,迟迟不肯下山,把她热情地光芒投射在绵延地群山和水库里,水面闪烁着一圈圈金色地碎光。佳慧坐在内胎上,把扎着的马尾巴散开,在清澈的水里细细地清洗,短袖衬衣也回归到本来的浅绿色了。旺财一遍遍地玩着捡木棒的游戏,乐此不疲。佳慧清洗完毕,将胳膊架在轮胎上,双脚轻轻地划动,看到旺财的木棒距自己不远,童心大起,一伸手拿了过来,东方虽然在浅水处慢慢地游着,可是还是警惕地看着佳慧,怕她有什么意外,佳慧拿短木棒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想着:麻烦大了,旺财的玩具被抢,会不会报复佳慧?他想也没想,直接朝佳慧游去。旺财看到短木棒在佳慧的右手里,向佳慧的右边游去,佳慧等旺财快够到木棒,又把木棒交到左手上,旺财又向佳慧的左边游来,佳慧又把木棒交到右手上来,东方边游边喊:“佳慧,快把木棒还给旺财”,岸上和水里的人们都转向两人一狗,被这一景象惊呆了,都吓得屏住呼吸,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果然,旺财围着佳慧转了两圈之后,不耐烦了,直接顶着轮胎就往水库中央方向去,佳慧吓得哇哇尖叫,东方大声喊道:“快把木棒甩出去,甩出去!”边喊边做着甩东西的姿势。佳慧终于弄懂了东方的意思,赶紧把木棒扔出去。旺财这才放过佳慧,追木棒去了。

岸上水里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东方更是吓得手脚瘫软,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他勉强游到佳慧身边,佳慧脸色苍白,眼睛发直,看到东方游到身边,一把抓住东方的一只手,哭了起来。

东方奋力将另一只手送上轮胎上面,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睁眼看看佳慧,佳慧正轻轻地抽泣,脸上经清水洗濯过后,如梨花春雨,吹弹可破,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双乳坚实挺拔。东方抽回自己的一只手,双手搭在轮胎上,划动双脚,将佳慧缓缓地推向岸边。太阳早已隐伏不见,西天云霞灿烂,地面暮色四合,水里已经没有人了。

等佳慧换洗完毕,来到中午吃饭的房间时,众人不觉眼睛一亮,先前那个灰人儿,已经变身为一个干净清爽、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了。穿一套白色李宁牌运动装,洋溢着逼人的青春气息。东方以前觉得她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跟屁虫,眼前的佳慧却有了点女人味。

大圆桌上没有了中午的丰盛,就是一大盆锅巴粥,配了几样咸菜;另有一大碗面条,面条上浇满了油汪汪的肉丝:这显然是给石佳慧准备的。佳慧捧过面条,把一大碗面条干掉了,又自己动手盛了一碗锅巴粥,就着咸菜,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吃完拍拍鼓鼓的肚皮,心满意足地说:“不小心又吃撑了,锅巴粥好好吃,面条也好好吃。”其他人下午喝了几个钟头的酒,本没有什么胃口,看着佳慧惊人的战斗力,不觉受了影响,也都把锅巴粥喝得呼拉呼拉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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