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原名 , 意思是受到教育、教化。
作者出生在美国爱达荷州的巴克峰山上,而这座山,也象征着作者青少年时期的精神桎梏——父母对她的极端宗教性质的教育。
书的译名,彷佛在鼓励着读者,为自己心中的梦想去奔赴远方。而我觉得本书的原名所表达的,是作者对自己人生蜕变的记录和总结,也就是得到教育,启蒙心灵,才促使她完成了自我转变。用一句老话就是:“知识改变命运”。
正如本书末尾,作者对自己曾经的人生轨迹作出总结,也解释了书名的含义:
那天晚上我召唤她(曾经懦弱,善于屈从的自我),她没有回应。她离我而去,封存在了镜子里。在那一刻之后,我做出的决定都不再是她会做的决定。它们是由一个改头换面的人,一个全新的自我做出的选择。
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
而我称之为:教育。
作者感慨于自己人生的脱胎换骨,变化程度令自己都惊讶。如果不是对着镜子,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甚至都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全书结构
本书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作者用了较长的篇幅来介绍她从七岁到十七岁,在自己的家里度过的十年。这期间,她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公共教育。因为她的父母不允许她上学,即是家人生病也从不去医院。她的父母有7个孩子,作者最小。在这段时间里,塔拉受到父母很深的影响,从不与非摩门教徒有任何交集。父亲信奉 末日预言,并且积极储备物资,麦田地窖里装满了补给品,旧谷仓附近埋着1000加仑汽油,准备着迎接世界末日。
第二部分,塔拉通过成人考试,考入了杨百翰大学学习。在刻苦学习之后,塔拉获得了文学学士学位。从杨百翰毕业后,获得了盖茨剑桥奖学金,并继续在剑桥攻读哲学研究生。作者在求学伊始,与外界和同学相处非常困难,和人们习以为常的东西格格不入。因从小受父母影响,内心始终认为其他人的许多行为都是被上帝遗弃的,都是不洁的。在求学过程中,不断颠覆自己以往的认知,精神上不断受到折磨、自我质疑,到最后重塑自我,身心受到重塑。这一切都归于其孜孜不倦地阅读和学习。
第三部分,塔拉获得了剑桥大学哲学硕士学位,2010年获得奖学金奔赴哈佛大学访学,在2014年获得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在作者荣誉加身的同时,她也在与自己、与父母、兄长、姐姐,反复做着斗争。面对二哥肖恩严重的暴力倾向,父亲扭曲事实,姐姐反复的背叛,也曾怀疑自己是否该顺从家人,逃避现实?毕竟终归还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在这期间,塔拉性情大变,精神恍惚,一次次濒临崩溃。最终,她选择了抗争,抗争的不是亲情,而是抗争无知,抗争暴力,抗争反科学。尽管如此,塔拉始终都深爱着她的家人,爱她的父母,爱她的哥哥、姐姐。
作者的兄弟姐妹
作者的兄弟姐妹7人,三个离开了大山,并且获得了博士学位。四个留了下来,没有高中文凭,为父母工作。
大哥托尼很早就离开父母外出打工。
二哥肖恩,有暴力倾向。经常欺负弟弟妹妹们。
三哥泰勒,是家里第一个走进大学的孩子。
四哥卢克,是父亲的勤杂工。在给父亲的废品厂工作时,多次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是左腿严重烧伤:
这时我看到他左腿上的牛仔裤不见了,烧成了灰烬。腿上有的地方又青又紫,血淋淋的;其他地方惨白,成了死肉。薄如纸片的一条条皮肤精巧地包裹着他的大腿和小腿,就像从廉价蜡烛上滴下的蜡油。
读到这里,也是第一次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然后在后面的章节里,父亲被油箱爆炸烧伤,更为可怕。
姐姐奥黛丽从十五岁开始,在父亲施加的种种管束下疯狂赚钱,早早地离家独自生活。姐姐曾经向父母控诉肖恩的所作所为,但最终失败并洗脑。
哥哥理查德是全家公认最聪明的一个,从小痴迷科学书籍,最后成为一名化学博士。
极端的父亲
父亲是一名废品商和摩门宗教狂热分子,性情古怪。
作者深爱着她的家人,同样,她强势的父亲也爱他的子女。
她的父亲无意中曾吐露过:
“如果你在美国”,他低声说,“无论你在哪个角落,我们都可以去找你。我在地下埋了一千加仑汽油。世界末日来临时我可以去接你,带你回家,让你平平安安的。但要是你去了大洋彼岸......”
这是一个偏执父亲对女儿执拗的爱。虽然他的方式很封建保守,并且带有异教徒般地与众不同,与世对立。
作者的家在美国爱达荷州的巴克峰山上,父亲的家族在巴克峰山脚下生活了半个世纪。对于父亲偏执的性格,即使是作者的爷爷奶奶也经常与父亲发生争吵。
因为父亲,全家遭受了许多磨难,疾病,苦难。全家经历过两次重大车祸。第一次让塔拉的妈妈严重脑震荡,当然他们没有让母亲去医院治疗。第二次车祸,塔拉脊椎严重受创,卧床一个月:
脖子无法动弹,感觉好像是一根金属杆沿着我的背部直插进颅骨。无法向前弯腰或转头。
而父亲自己则在拆卸报废汽车油箱时,意外发生爆炸,整个人上半身严重烧伤,即使康复后,身体外形依然严重受损。
神奇的母亲
塔拉的母亲很神奇,是一位令人惊讶的母亲。她原本是一名助产士,就像我们民间的接生婆,负责为那些不信任医院,或来不及去医院的产妇接生。后来因为车祸,母亲身体受伤严重,留下后遗症,因头疼无法继续助产士的工作。便开始制作草药酊剂,并自创了急救顺势疗法。用“肌肉测试”的方法,研制精油配方。用“能量工作”为人治病。这些让人惊奇的“魔法”却总能将一家人从各种危机时刻解救出来。例如卢克腿部严重烧伤,父亲被爆炸的邮箱烧伤,都是母亲为他们用自制的草药和药膏医治。
自从母亲医治好了父亲的烧伤,一时广为流传,人们都被这种奇迹征服。从此,母亲的草药和酊剂畅销,并发展成为当地有名的企业家。
亲人间的误解、仇恨,最伤人心
很多人,一旦长大成人,总会发现,可以很轻松地与其他人交谈心事,却唯独无法坦然地面对父母吐露心声。子女和父母之间的误解和偏执,彷佛只有死神才能终结这一切。这种对抗,斗争,并不是仇恨,而是一种得不到的认可、谁都不肯先退一步的妥协。无论有错的一方,还是不被理解的一方,谁也无法绝对地,百分百地,说自己是完全正确的。血浓于水,对的一方也会有做错的事情,错的一方也有做对的事情。爱、恨纠缠,是非难断。
我对作者的遭遇,感同身受。那是一种深切的自卑,在外人面前竭尽所能的掩饰。可是即使你伪装地再完美,假装自己生活在一个健全家庭,父母和睦,家人相亲相爱。可是总有那么一个人,他会毫不费力地撕扯掉你的伪装,让你彷佛裸体般的站在世人面前。
曾经塔拉也把肖恩看作是自己可亲可近的大哥哥:
在那极其暴力又富有同情心的行为背后,我到底召唤出了什么生物——但我想我看到了父亲,或者我所希望的父亲的样子,一位我渴望已久的守护者,一名想象出来的斗士,一个不会把我扔进暴风雪中的人,一个当我受了伤,能让我重新变得完整的人。
即便是肖恩,他也曾爱护塔拉。他会带着小妹去骑马,在塔拉的骟马巴德受惊失控,塔拉陷入危险中时,肖恩奋不顾身地救下了她。
肖恩替大哥托尼跑长途运输时,也带着他最喜爱的小妹塔拉。他们兄妹俩在拉斯维加斯,阿尔伯克基,洛杉矶,华盛顿等各大城市的州际高速公路上穿梭。他们玩说话游戏,听无线电里的笑话。
当塔拉去虫溪剧场演出时,肖恩负责开车陪着小妹。
当塔拉听从父亲指示,去执行那些随时可能头破血流甚至丧命的危险任务时,肖恩一次又一次反抗父亲,担心塔拉的安全。
种种回忆,彷佛是在告诉塔拉和读者们,肖恩应该是一个好大哥。他关心、疼爱自己的妹妹。
但当肖恩时不时地揪住塔拉的头发,把她的头塞进马桶里时,当肖恩旋转塔拉的手腕,把她按倒在地,几乎折断手臂时, 当肖恩拿着带血的刀子威胁恐吓塔拉时,当肖恩用最卑劣下流的语言嘲笑,辱骂塔拉时,曾经的兄妹情谊荡然无存。
家和万事兴
作者记录下自己成长的历程,家庭成员之间的往事。我很钦佩作者的自学能力,从未受到任何教育,却凭借自学,考入大学,最终获得博士学位。但最让我感动的,是塔拉和她偏执、极端的家人之间的故事。有的时候,你永远无法证明你的父母是错的,即使证明了,他们也不会承认。可是这一切归根结底又有什么意义呢?其实我们更在乎的应该是一个和谐的家庭环境,一个温暖的港湾。家和万事兴,家人之间不和睦,就会闹的鸡飞狗跳,万事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