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的一般上海民众都认识武康大楼,绝大部分的上海文艺青年都认识新华路洋房别墅群、慕恩堂、国际饭店、大光明大戏院,但是...只有一小部分的资深文艺青年知道这座天主教堂。
这座教堂是上海唯一一座采用拜占庭式穹顶设计的天主教堂,也是一座充满了神秘色彩较不为人知的教堂,邬达克本人是基督教路德教派,但是大家知道的,身为一个自己创业的建筑设计师,有案子有钱赚哪有不接的道理~对吧?
1929年5月这座教堂开始设计,在1931年8月29日建成开放,息焉堂全名「息焉公墓圣母升天礼拜堂」,是信徒们举行安葬仪式祈祷时使用的,故亦称「安息堂」,息的意思:休息、安息,焉的意思:在这里,所以顾名思义,这是一座信徒去世以后安葬安息的地方。
息焉堂采用早期基督教用于濒葬纪念性小礼堂的单厅式布局,平面为正十字型,中厅直接连接东面临河的半圆形圣坛,四角为四根束柱,上承帆拱和穹顶,穹顶底部密排16个尖券窗洞,光线漫入时,穹顶宛若漂浮在空中。
教堂外形敦厚,墙面用水泥浆座淡黄色鱼鳞纹粉饰,圆顶外表以铜板装饰,为留出窗洞折成花瓣型,年久氧化后表面成蓝绿色,,主体西北角设有一座独立的钟塔,高20米,教堂入口和钟塔的窗都采用歌特式尖券造型。
在教堂外面的大片空地,原本是墓地,教堂对面的教友之家,原本是教堂工作人员以及守墓人的住所,在文革期间,公墓遭到全面毁坏,只剩下教堂、钟塔和教友之家的建筑物,1974年,这里还变成了上海动物园繁殖场的物料仓库,一直到2006年才归还给教会,重新整修整修以后在2008年4月重新启用开放。
搭乘上海地铁10号线在上海动物园地铁站下车,走哈密路一直直走到可乐路左拐就可以看见教堂,走路需要30分钟,所以建议出地铁以后,可以搭乘计程车,起步价左右的距离而已,或是也可以搭乘摩的也很方便。
教堂的建筑物外观是免费开放参观的,室内要参观的话,依照书上说是每周六8:00~14:30,我和@Graceland 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教堂内外基本一个人都没有,围墙大门是开的,我们就直接推门进入了,门口旁边的工作人员住所里有个和蔼的老人,曾经就读于台湾私立天主教圣功女中的PK很自然地跟老人聊起了天主教的历史和一切,老人很热情地拿了钥匙,打开上锁的教堂大门,让我们进去参观,于是相当幸运地拍到了不少美丽的照片!
过去的息焉堂,今日的西郊天主堂,可乐路一号,这种路名都有!那应该也要有个雪碧路....
1994年立的牌子,当时这里还是上海动物园繁殖场的饲料仓库......曾经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属于死人,后来属于动物.....终于最后....他又属于活人了。
拜占庭钟塔、教堂、孤树.......那一瞬间,你以为身在欧洲的荒野里,穿梭回中古世纪
一个小小的纪念石碑,代替了文革期间被毁坏的那些公墓,那曾经遍野的亡魂碑林,如今只剩下一块简单的石碑追忆逝者...
歌特式尖券窗,没有华丽的装饰,但是却有种静默的威严...
腐朽陈旧的厚重门板、斑白的大锁,锁上的是百年尘封的记忆...
骄傲著昂立的钟塔,在斜阳映照下,彷佛听得见悼念逝者的沉稳钟声,一声声回荡在荒野里...
经过日月风雨历练洗礼,呈现出蓝绿色的铜板圆顶,那是岁月给的颜色,绝无仅有的美丽...
不论岁月如何改变,钟塔和教堂始终并列站立在荒野里...
战火、文 革没有打倒他们,就像信仰存在人心中,永远也无法抹灭...
大尖券窗里有小尖券门....一层又一层...直上天际
密集恐惧症听说是一种最新的时尚!草间弥生老奶奶的创作算什么?人家邬达克1929年就搞了这一招了!整栋教堂加上钟楼,墙壁全部都是这种水泥漆的鱼鳞状阿!绝对的密集恐惧症!绝对的时尚前卫!
教堂后方,有个小房子,上面装饰著耶稣诞生的马棚里,那小小的羔羊,顾教堂的老人告诉我,这是作弥撒祈祷仪式时,神父更衣的小房间...
顾教堂的老人很热心地打开教堂大门,让我们进去参观,这天下午光线很好!于是~我们看到了透过尖券窗照射进来的美丽阳光。
每次进到教堂里,我都有种肃穆的庄严感~不管是在台湾,还是在意大利、梵蒂冈,还是在上海,奇怪,我进到寺庙、佛堂都还是皮的跟猴子一样,到了教堂就安静了....
教堂的舞台上也是非常的简朴.......天主教教堂里,特别强调地侍奉圣母...
教堂内的墙壁上,展示了很多拍摄于1956年拍摄的老照片,当时刚刚解放,文革还没开始,墓地还是墓地,教堂和钟塔依旧如此与世隔绝地庄严肃穆
走出教堂,告别了照顾教堂的老人,我和@Graceland 走到教堂旁的小桥上,这条小溪流,是这近百年来,唯一和教堂、钟塔一样没有变的东西....
仿照著这张1956年拍摄的角度,我找到了和这张照片当年一样的位置....
站在桥上,在逆光的午后光线里,拍下了这张照片,近百年过去....公墓不在,教堂、钟塔依旧,四周围各种地产公司圈地、开发,教堂后发的大吊车,正在盖著一栋新的佛教寺庙,听顾教堂的老人说,政府和地产开发公司要在附近周围开发文化创意旅游地产项目........
随著城市的高度快速发展,躲藏在冬季枯树枝后面的息焉堂,也许再过个十几年,也将像上海市中心那些被高楼大厦包围的老建筑老洋房一样,从旷野中的美丽孤寂变成难以呼吸被桎梏的困兽,那个时候,低头疾行的路人、游客,还有多少人还会记得抬头看看他们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