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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小美还是忍不住给陈晨发了一条祝福微信,微信很短,只有四个字:新年快乐,甚至都没有加标点符号就直接发送出去了。
之后的几个小时,她时不时地就会掏出手机看一眼,就连那顿年夜饭都吃得心不在焉。手机是震动了好几次,可每次打开,看到的都是同学和朋友发来的祝福。
晚饭后,家人们都聚在客厅看着春晚,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只有小美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她带着耳机,听着手机里播放的《成都》,整个人都沉浸在赵雷的吟唱中,仿佛把周围的谈笑风生隔离开了。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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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是去年九月底去的成都,走的很突然,原本他还和他那些户外登山群的朋友约好国庆一起去黄山看日出,那些朋友里当然也包括小美。
小美和陈晨的相识,就是在那个登山群。小美大学舍友的表姐是登山群组建的元老,有一阵子舍友想要运动减肥,就拉着和她关系不错的小美一齐加入了登山群。
登山群的活动是半个月一次,刚开始,小美的舍友劲头还挺足的,每次都参加。不过还没坚持三个月,就和同系的一个男生谈起了恋爱,两个人天天如胶似漆的,自然也把登山群的活动抛到脑后去了。
倒是小美还一个人坚持着,她觉得这登山后,她的身体状况改善了很多,原本一换季就要感冒,现在已经好久都不感冒了。所以,这半月一次的登山活动,对于小美是一种身心放松。
整个登山群的成员差不多都有七、八十个人,这其中有白领、有全职妈妈、还有几个像她这样的在校大学生。不过,小美本性腼腆,除了和舍友的姐姐、还有一个同校的学姐走得近一些,和其他人都不过点头之交。
去年五一劳动节的时候,群里组织去爬小香山。小香山位于城郊,因秋天山上枫叶红似火,美丽的景象不亚于北京香山而得名。那天,在登山活动后还安排了一次聚餐活动。
偏偏登山的前一晚,小美的例假来了,肚子很痛,一晚都没休息好。第二天,依然有些不舒服,不过想这临时爽约也不太礼貌,小美就硬着头皮去了。
那天,她爬得很慢,差不多所有人都开始下山了,她才到山顶。她气喘吁吁地刚想在山顶好的凉亭歇一会。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了。
原来舍友的姐姐好半天没看到小美的身影,有些担心,所以打手机联系下。得知小美身体不舒服后,她让小美在凉亭不要走动,她立马安排个男生去接应她。小美本想拒绝,却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结束通话了。
小美只好坐在凉亭里,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着那个接应的人来。忽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她回头一看,一个浓眉大眼的男生,留出洁白的牙齿冲着她笑。“你是邹小美吧,我是陈晨,芳姐(舍友的姐姐)让我来接你的!”男生见小美有些困惑,就自报起了家门。
那天下山的路,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走得慢,不知是小美身体不舒服,男生故意放慢了脚步;还是这一路因为两人彼此不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两个人下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下来了。队员们都已经陆续到了聚餐点。等到小美和陈晨赶到的时候,大伙已经吃开了。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满了酒。陈晨知道小美不舒服,就让服务员给她泡了一杯红糖水,同时把她酒杯里的酒偷偷地倒到了自己酒杯里。
陈晨这些细心的小举动,让小美二十二年来不曾打开过的心门,刹那间照进了一缕缕阳光。虽然肚子依然不舒服,但此刻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暖!
聚餐后,大家三三俩俩都散去了。陈晨见小美独自一个人,就提出把她送回去,小美这次没有拒绝。因为她想趁着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多了解下眼前那个男生。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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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比小美大二岁,浙江人,在这座城市上完大学后,去年毕业后进入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打算通过自己的奋斗,早日实现在这座城市买房落户的梦想。
小美是本地人,长相小巧清秀,从小就是一名乖乖女,高考填报志愿时遵从父母的意愿,报考了本地的师范院校,目前在读大三,如果不出任何变化的,毕业后,当一名教师是她职业的首选。
从餐厅到小美家的路并不算近,坐地铁也要二十多分钟,不过小美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快到还没来得及问陈晨的联系方式就到站了。
到站后,陈晨似乎并不是急着走,他在站台目送着小美离开。小美这时不知从哪儿鼓起的勇气,转过身快步走向陈晨,举起手里的手机,冲着陈晨一笑道,“你今天帮了我那么多,改天我找个机会请你吃饭。咱们先加个微信,回头等你空了,我来兑现承诺。”这刚说完,小美的脸上就起了二朵红云,她有些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感到后悔。陈晨见状,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说:“我来扫你吧。”就这样二个人互加了微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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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加了微信后,陈晨除了在一些传统节日会发来一、二句的节日祝福外,平时他也很少和小美联系。小美偶尔翻到他的朋友圈,都是看到他发些工作和加班的照片。他应该还没女朋友吧,小美在心里暗自猜测着。
登山群里因为天气的缘故,整个夏天都没组织活动。很快暑假就过完了,九月的小美已是一名大四的学生了,身边的同学也陆续开始找实习单位或者准备考研。
小美的父母也开始为小美的工作张罗起来,小美在学校表现一直都不错,加上她的姑姑是本地一所区级小学的副校长,毕业后进入这所学校任教基本不成问题。
或许是不用为工作发愁,小美有事没事开始在网上写些文章投投稿,没想到还真发表了几篇。有些沾沾自喜的她,把文章转发到朋友圈,时不时收到陈晨的点赞。,这下更激发了小美的写作热情。
转眼就是国庆长假了,登山群里早就组织了国庆黄山看日出的活动。见陈晨在群里报了名,小美也悄悄报了名。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特意去买了一身新的运动套装,还选了双新的登山鞋,准备国庆美美的去黄山。没想到,国庆的前一周,陈晨在登山群里发送了他要告别这座城市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小美很是震惊!
其实,陈晨也是才得知要被公司外调至成都分公司的通知。
原来,陈晨的公司在成都刚成立一个分公司,目前急需人手,便向这边总公司申请一些精兵强将去支援。陈晨虽然入职时间短,但工作能力与业绩都很突出,同事们对他评价也很高,所以首当其冲地被选入了借调名单里。
出发前的一晚,陈晨叫了登山群的成员们去聚餐,小美也去了。陈晨加入这个群有二年多了,和大伙也都相处融洽,那些人纷纷向他举杯敬酒,一轮轮地喝下来,陈晨也有些微醺,他看到小美埋头吃着菜,就拿着酒杯,朝小美走去。“小美,我们来干一杯吧!”
听到陈晨的话音,小美才抬起头发现陈晨就在她面前。她怔了下,举起酒杯,和陈晨碰了下杯,“祝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刚说完,小美就把酒仰头喝完,或许是喝的太急,脸上泛起了阵阵红晕。
陈晨看着脸色潮红的小美,觉得她这模样特别的可爱。原本打算国庆请她吃饭的,因为前段时间工作太忙,他还一直没有赴小美请他吃饭的约呢,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了。他喝完酒没有马上走开,迟疑了一会,对小美说,“小美,欢迎你有空来成都,我带你去成都大街小巷走一走,吃遍成都美食!”小美点了点头,算做答应。
那晚的酒究竟喝到了几点,小美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陈晨让她去成都做客。因为他的那句话,她听了整整一晚的《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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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钟声终于敲响了,已经正式步入2018的农历新年了!小美的手机这时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陈晨的,“新年快乐,小美,最近公司忙着三月份的交房,春节都不放假,才看到你的祝福。如果你五一有时间,欢迎你来成都!”短短的几行字,小美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心里是欣喜万分,可最后却回了“好的”二个字。
回到卧室,小美打开抽屉,可以有一封年前就寄到的信函,是成都的一家小学寄出的。自从陈晨去了成都后,小美对那座城市也产生了莫名的向往。当学校系主任说,成都有所小学提供实习教师的名额,小美还不犹豫地就报名了。小美在校成绩优异,加上又有文章发表,很快那边校方就批准了。寄来的通知书,是让她年后就去报到。
小美打开这份通知书,仔细地把这份通知书摊开捋平,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她把这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在照片上面写到,成都,我来了!
几分钟后,陈晨的电话就打来了,和小美确认这事的真伪,并问清了她乘坐的车次,和她约定好哪天去车站接她。
放下手机,小美突然觉得这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新年,她所有的心愿都要成真了!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坐在(走过)小酒馆的门口”
在这歌声中,小美甜甜地睡着了,这一晚的梦里或许就有成都、还有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