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会写
汪老——您不是中国文学的斗士,您不是一个无病呻吟的人,您也不是一个用满篇的豪言壮语喊出自己胸中愤懑的人,因为您本身就对生活没有什么不满。
西南联大那么艰苦的学习生涯,在您的笔下,成了我无限向往的生活,从您的文字里,我能闻出八宝饭的香味,能看见跑飞机的人轻快,优雅的步伐,能感受到您们那是充实,惬意的学习生活。 看您的散文,可以从鸟语花香,青松古佛之下的幽静,安宁的环境,一下子又能回到鸡犬相闻的田园,喧闹热烈的社戏。彷佛又能听见农人在唠嗑,村狗在叫唤,谁家的女主人又在喊他的孩子回家吃饭.了....把平淡的经历和朴实的生活写的那么的灵活生动,充满情趣,从您的笔触下,我才真正感受到散文的优美,也许,在您的眼里,散文就该是这样的,写生活,写最平常的生活。我们知道,大道理是每个作家都懂得的,生僻字是每个写书的人都会写的,但是,能把小事写的那么的富于情调,我想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写出来的。您能在细处见大,以四两拨千斤的功力我想也是无人可以企及的。
读您的文章,没有不能理解的词汇,没有拗口的句子,但一点也不影响您作品的质量,反而,读完还合上书,仔细回味那些最简单最优美的句子和最完美境界。有一种满口余香的感觉,读你的书,是可以不吃肉的。
你好会吃
在您的嘴里,能把白萝卜吃出鸡肉味来,能把豆腐干吃出板鸭味,能把沙石饭吃成八宝粥......真的佩服你的舌头,我想,在中国,甚至世界,像您这么好吃,这么会吃的人肯定不多,也许是独一无二。吃跟写一样,每个人都会吃,都会写,但没有人能把最艰辛的牛棚生活写的那么舒适,没有人能把过桥米线吃的那么的有味。我想,食物能在你的嘴里咀嚼,能过你的五脏庙,是它们的幸运,好比我能读到你的作品,是我最大的幸运。要不,那可真的是暴殄天物了,如果没有您,那么我想它们的美味,是没有人能品味出来的,真的是一种罪过。
你太会抽
一只平常的卷烟,您用两指一夹,就能对它了解个八九不离十,您能说出每种烟的特点,能抽出它们的差别,能道出其中的道理。您真的太伟大了,我想中国从古至今那么多的烟民,没有一个能与之比肩的。甚至他们还不能称之为烟民,因为他们抽最普通的烟叶和最高级的卷烟,感觉是差不多的,更别提什么在细微处寻求不同了。很幸运,我也是个烟民,看了您谈抽烟的妙处,我不准备戒烟了。您抽烟的境界就是我抽烟的目标,只是,我永远都不能赶上您了。
你甚会做
一个只懂吃菜,而不懂做菜的人是谈不上真正的美食家的,因为他连基本的做菜过程都不了解,又有什么资格去对别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呢。而您,就不一样了,您不但会吃,更会做。北京的水萝卜,独创的油条炸肉,真服了您,这些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燕窝鱼翅,但是,在我看来,却都是那么的有味。最基本的材料,最简单的做法,却能做出最鲜美的味道,了不起!我一直怀疑,您是不是把太极功夫用到了做菜这方面呢,要不然怎么有以最简单的姿势,却能达到无人能及的境界。遗憾,不能看一眼你做的菜,不能品尝一下你的手艺,好比不能读更多的读您的作品一样,为什么您就不能再多写一点呢,您那点小小的菜,可不能满足我这个大胃王呢,遗憾。不过少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好比您做菜的诀窍一样,要细而精,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嘛。
你就会玩
品味,您是一个完全意义上最有品位的人。琴棋书画,虫鸟鱼石,刀雕斧凿,农艺技术,你无一不会,无一不精。您可以是一位作家,也可以是一个木匠,更可以是一位好农夫,能雅能俗,亦庄亦谐。但是,都是那么的高雅与完美,在你的眼中,笔下,心里,是没有丑陋的东西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有意义。能玩出您那样的花样,那样的境界,是他人不敢奢望的,也没人能玩得起。可是,您却又做不到玩世不恭,做不到虚无浮躁,无所事事。
要是能跟你谈一首诗,能在你作画时磨一砚磨,能在您修枝时递上一把剪刀,吾死足以,可惜,你走的太早,我生的太晚。 一个会写,善吃,能抽,可做,好玩的的大家,就是这么的拽,就是那么的帅。开头说的太好了,你是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但是,您也是中国最无敌的一个士大夫,前无古人,后也绝无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