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绯烟从医院里醒来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窗外的月光打在病房里,照得四周格外惨白,特别是那些个金属仪器好像浑身散发寒气似的,弄得她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
哪个不长眼的把自己弄进来的?她头疼的想着,打算揉揉额头理理思路,却发现自己的两个袖子被绑起来放在了胸前把行动都给禁锢死了。
“我c……”她按耐下骂人的冲动,火大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脑内记忆,自己和一个设计室的负责人约了去看图样,出门开车时候被超了一下车差点出了意外,刚到约定厂房的样板区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接着就看见远处布料区莫明其妙的起火,自己拼了命爬出厂房大门就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还真想不起来了,一想就脑袋生疼。
“吱…”门被蹑手蹑脚地推开,一颗脑袋在门缝里探出来,似乎怕吵醒床上的人,但当来者看到卢绯烟逆着月光闪烁着寒光的眼神时,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了。
“为什么你每次都不按剧情发展来的,好好的偶像剧你活生生发展成惊悚剧。”来人哭丧着脸。
“严云旗你再不过来把我胸前的衣袖解开,我不介意剧情发展成今日说法。”
“……”
“你今天怎么整个悍妇似的,”严云旗一边低着头跟衣结做斗争,一边自我检讨自己是不是绑得太狠了点,“这我也真下得了重手。”他不好意思的笑。
“为啥不敢看我啊”
“哪有我这不是给你解着嘛”
“如果我说我就是这样的呢?”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又不是伤了脑袋能不能好好说话。”严云旗的手顿了一下笑着说。
卢绯烟快速把双手伸进解开的袖筒里,然后领起严云旗的前领,逼他直视自己,右手快速给了他小腹一拳,疼得他抱着肚子窝在床边冒冷汗。
“这样啊。”她俯身抱着他颤抖的肩膀和头,眼里满是不忍,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男人,她好多话想说,感觉很多亏欠,却无法拼凑那些支离破碎的语言,只能抱着他表达自己的抱歉。
“我…知道…”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妈的太疼了下手真重,敢情这货没出事之前那柔柔弱弱的样子都是装的吧。
“严云旗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但现在的,跟你聊天的这个人,还是我卢绯烟没有变,相信我。”她闭上眼睛叹气,颤抖的睫毛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慌张。
严云旗听得出神又难过,从他接到陌生电话说卢绯烟晕倒,到他匆忙赶去现场把人救到医院,到人送进急诊抢救过来,不过4,5个小时的事情,这人就好像撞邪了一样性情大变。
没错,卢绯烟不是第一次醒来了,早在麻药一过不久她就醒来了一次,只不过当时的场景完全是失控的,她不仅一句话不说还乱砸东西,逢人就打双眼通红,甚至把一个医生的脑袋给打得头破血流。
最后实在没办法,几个比较大力的男护士一起上去把人按住了,严云旗亲自动手把两个袖子打了死结,才能勉强给人打了针转而睡了过去消停消停,好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严云旗更是一副被人强了模样,衬衣都破了好几个洞。
照医生的话来说,你女朋友大概就是那种,一个人人一下子接受了比较大的刺激后,会产生应激性人格,至于这个人格持续的时间有多长,只能看患者自身的意志和持续药物治疗程度决定了。
“为什么不说话了?”卢绯烟好不容易把自己从伤春悲秋的状态里拉回来,长时间的沉默让她觉得有点…饿了。
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严云旗这样想着,抬起头深情看着卢绯烟,正准备肉麻一番。谁知道卢绯烟先开口:“我想吃炒面。”
严云旗脸色顿黑,姑奶奶的这大半夜哪里来的炒面,果然药不能停!
“亲爱的这东西这里吃,油腻。”
“你买不买。”卢绯烟脸色更臭,而且两个腿已经下床了大有你不去我去的趋势。
以她现在这种状态,要是去出去了难保不会为了一个炒面拆了粥粉店老板的铁闸,然后被警察送去喝咖啡,那我还得去赎人多累啊,严云旗这样安慰自己。
“没问题!我去!”说罢,甩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