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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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8.29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


一如既往,晨起的我去厨房看奶奶,奶奶在床边站着,我和她打了声招呼,便上学去了。

中午放学回来,家里大门开着,走廊进进出出都是人,我很惊讶,内心不由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爸爸看到我,走了过来,我问:爸,怎么了?

爸爸脸色灰暗,他一声叹息,缓缓地说:你奶奶她......爸爸顿了顿,没说下去,他只是低着头,然后别过脸,又一声叹息。

我透过爸爸的脸看到了悲伤,我没说话,越过爸爸,顺着走廊转进了大厅。

大厅里面挤了很多的人,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大厅的中央,我的奶奶就裹在白色的被单里。

姑姑在一旁已泣不成声,我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跪在奶奶旁边,姑姑转身看到我,把我搂进怀里,她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肩膀,我轻轻抚了抚姑姑的背,向奶奶的脸望去,那是一张毫无血色、毫无气息的脸,我用手指碰了碰奶奶的手指,好凉,好凉。

我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在我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人,在这一刻,消失了。

奶奶下葬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着一团烟雾,慢慢散开后,奶奶出现了,她朝着我微笑,挥挥手,一转身便要走,我挥手想喊她,声音却堵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奶奶随烟雾消失。

梦醒了,枕头一摊的泪,我知道,那是悲伤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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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12

(工作五年)


自梦里奶奶与我一别,快十年了。

昨晚,她再次出现在我的梦里。

在梦里,奶奶喊我给她找本子,她要写信。

我翻着我的书桌,作文本、笔记本、草稿本......我找遍了,勉强找到了一本笔记本,撕掉了前面写的字,把干净的一本拿去给奶奶,在给她的一霎那,我就醒了,泪水模糊了眼睛。

回到现实,我才意识到奶奶并不会写字,而且,奶奶已经.......不在了。

思绪无法平复,泪水继续蔓延。

我知道,这是思念的泪。

十年了,奶奶想写信给我们是因为想我们了吧?你在天上还好吗?

每次看向星空,会觉得,有一颗是你。

去年看了《寻梦环游记》,这部电影让我知道,离开的人,如果有人挂念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我也会去想,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个时空,而你,在那里。

但我更希望你如古神话所说,喝下孟婆汤,投了胎。

下辈子,你做孙女,我做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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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从中学到大学,大学到工作,有过挫折、悲观和失望,但是这些都没能压倒我,反倒让我强大起来。

很庆幸,因为努力,我过得越来越好。

只是,也学会了孤单。

爸爸现在待家里的时间多了,你再也不用担心煮了饭,而他却不回家吃饭。

我现在也很独立,无论在哪方面。

也希望你别担心,因为,你牵挂的孙女,真的长大了呢。

还有,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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