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短刀碎切苍莽宏厚
朱简,字修能,号畸臣,后改名闻,安徽休宁人,生于公元1570年,卒年不详。朱简工文而善诗,从陈继儒学习书法、篆刻,与李流芳、赵宦光交友,互为唱和。精古篆,精研秦玺汉印,以赵凡夫草篆为宗。利用石材易刻、受刀易崩裂的特点,首创了短刀碎切法,既一个笔画可用反复短刀切成,线条有粗细、轻重光毛、参差起伏的节奏感,刀短而情长,刀碎而意全。在刀味之外别有书法的笔情墨意之美。形成一种犀利苍莽,老辣险峭,“奇而不离平正”的风格,充分表现了篆刻的书法美。如“米万钟印”,“半日村”,“王樨登”几印可以看到作篆如草,奏刀如运笔的情趣。
朱简对刀法与书法完美统一有着自己独特的论述:“刀法也者,所以传笔法也。刀笔浑融,无迹可寻,神品也;有笔无刀锋,妙品也;有刀无笔,能品也;刀笔之外而有别趣,逸品也;有刀锋而似锯牙燕尾,外道也;无刀锋而似墨猪铁线,庸工也。”
朱简对印章法的见解也有独到之处。在《印经》中说:“吾所谓章法者,如诗之有汉、有魏,、有六朝、有三唐,各具篇章,不得混乱。非字画盘屈,以长配短,以曲对弯之章也。”
朱简还指出篆刻之五病:“学无渊源,偏旁凑合,篆病也;不知运笔,字画描写,笔病也;转折峭露,轻重失宜,刀病也;专工乏趣,放浪脱形,章病也;心手相乖,因便苟完,意病也。”
朱简不顾情面在《印品》中的“谬印”一栏批评了当时的名家名误作品,如梁袠篆刻的“盘白石兮坐素月”一印,笔画增加曲折,平均塞满印面,全失文字之天趣;
陈万言刻的“墨兵”一印,篆法呆板,不成章法;
谈其征刻的“努力加餐饭”一印,不合篆法,章法上任意借用偏旁,不成文理;
何震刻的“登之小雅”一印笔画曲折做作,全失笔之意和文字天趣。
朱简对这些印章的批评,对篆刻艺术的繁荣有着特殊的意义。对于如今的书画篆刻界,也有深刻的启示作用。没有了这种实事求是的分析批评精神,我们的传统书画篆刻艺术如何能继承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