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每晚都觉得身边躺着一个人,不知道是谁,我也睁不开眼睛去看 。
我确定他是个男性,呼吸中带着淡淡薄荷香。
心跳很平稳,没来由地带着一种安全感,让总是习惯于浅睡的我睡得死沉。
“安允凉,这是你第几次迟到了?要是再受不了就请假!看看你今年,业绩没个业绩,还总是迟到,打不起精神!咱们部的年终评价都得低好多!”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赔笑。
其实迟到并不是我本意,只是身边那个人让我睡得根本不知道要醒。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身边就出现了一个这么奇怪的男子,能肯定的是,他打乱了我原本规则的生活习惯。
我是很反感这样一个人的,我也不是没想过要看看他到底是谁,只是尽管每次我睡前都会嘱咐自己,不要睡沉不要睡沉,但还是在那一片薄荷香中睡去。
今晚,我决定保持清醒,一探究竟。
已经11点了,我打了个呵欠,起身去倒了杯咖啡。
12点..
1点...
2点半了..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当一切景物都随着我眼皮拉下而变得漆黑时,我闻见了近日里每晚的薄荷香。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费力地睁开眼。
我看到了,我看到那个每晚的人。
很干净的一个男孩,深棕色的头发,白皙的脸庞,冷硬中透着点柔和的薄唇,还有那一双深似海的眼睛。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休闲裤,身上带着的薄荷香差点让我沉迷 。
我记起来了,我知道他是谁。
他微微地笑着,想要告诉我他的名字。
思绪飘回很久以前,那个小小的高中,白衬衫黑裤子,就是男生的校服。那是个盛夏,知了很聒噪,但是树荫打在那张脸上,美好的不容亵渎。
我记得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
我吼了出来,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那样干净那样温和的笑着,头上的呆毛还是随着他脑袋的晃动一摆一摆的,仿佛他对我说的冷冰冰的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学长...”我伸出手,想要挽住他。
突然,他脸上的笑褪去,留下的只有那张干净的令我沉醉的脸上不加掩饰的冰冷。“为什么要害小夏,她是我女朋友你不知道吗?安允凉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女人。”
泪无声划过我的脸庞,那个男子眼中又浮现出怜惜,“允凉,我记得你之前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你怎么会变成和那些可恶的女人一样?这事不怪你,怪我看错了人。”他眼底那一抹怜惜又化为冰冷 。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很想说话,可张了嘴却是哑口无言。
那个记忆中的少年离我越来越远,怀里抱着的是那个小夏。
学长你忘了么?夏学姐跟我不是一个年级,我根本不认识她。
害她死的人不是我!
夜,很漫长 。
——次日,某精神病院
“0268号又开始暴躁,快去看看。”一个护工喊。
“真是不让人省心,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们都为她打造了一个与她之前工作环境相同的地方,还允许她使用原名。这病情怎么还是不见好转?”某医生应道。
“要不是她有钱,谁这么尽心尽力阿 。”另一个人接。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那种神经病怎么还会有人对她这么上心。”护士们八卦着 。
“你们不知道,我见过那男的,长的特别帅,眼睛像大海,发色也是我喜欢的深棕色。绝对就是我的菜!”某女星星眼。
——我知道我是谁了,我在那次误会中成了人人厌弃神经病,我在这里住了很久了,我叫安允凉,之前拥有我心爱的人,但我现在,一无所有。你问我心爱的人去哪了?那次误会,就是那次误会。
没过多久,医院爆出0268号的死讯,参加她葬礼的人很少,只有一个发色深棕色,眼睛似大海的男人在她的墓碑前站立了许久。最终,留下一封信,印下一个吻离去。
信是这样的:
允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现在那个幻境中出不来,我想还是我把这件事好好解释一下吧。
那次事故我并没有怪你,小夏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那只是我少时的玩伴,我从来都没有说是你,可是你却受不了打击,变成了一个精神上有疾病的人。我也去和你解释过,但是你好像并不认识我。我只好默默等你想开的那一天,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允凉你记住,我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