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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枝竹竿，四五六片竹叶，自然淡淡疏疏，何必重重叠叠

              —郑板桥

妞妞推开窗子向楼下望，一抹翠绿直扑眼帘，阳光下，竹叶闪闪发光，像是跳着舞的精灵，绿得入了眼，入了心。想起刘禹锡的诗“露涤铅粉节，风遥青玉枝。”真是形象呢！妞妞笑了，因为陆容的“不种闲花。池亭畔，几竿修竹。”她就租了这楼房，尽管这里离单位很远，妞妞还是选择了有竹的这栋楼，“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附庸一回风雅又如何？反正她喜欢。

“嗨，下楼吃早餐去喽！”妞妞向楼下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丰挤进她的风景，正拼命地向自己招手。一丝笑意不自觉地挂上眉梢。

小丰是自己一个单位的同事，早自己两年进单位。

这个南方的小男生，个子不高，目测165左右，长着南方人的水眸，亮晶晶清澈得如一汪清泉。皮肤白得透亮，笑起来如沐春风，让人心情都好起来。小丰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像一杆青竹，充满勃勃生机与活力。

妞妞知道，小丰对自己很有好感。妞妞刚来报道时，单位领导介绍新员工的时候，小丰看到自己，就手忙脚乱地碰倒了办公桌上的杯子，白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像染上了云霞一样，令公司同事哄堂大笑，说腼腆的孩子，见到小姑娘不好意思了。

难怪啊，他们这个搞IT的行业，99%都是男生，猛然间冒出个女生来，而且这女生长得如出水芙蓉，纤尘不染。如一株青竹，婷婷玉丽。真乃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的绝世大美女呢！

小丰被华丽丽地雷倒，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妞妞迈着轻盈的步，像一只蝶，飞到小丰面前。小丰心里的那朵花，“噗啦啦”一下开了，照亮了自己内心世界。

“今天早晨想吃什么？”小丰贴心地问。

“马王庙街的酒城小笼包怎么样？”妞妞说。

“好嘞，公主请登辇！”小丰俏皮地一弓腰，摆了一个九十度请的姿势，邀请妞妞上车。

小丰知道，妞妞这标准的北方人。对面食是青睐的，说独有情中也不为过，对于妞妞选择小笼包，真是不足为奇。更何况酒城小笼包皮薄馅大，每一枚包子那是一个油润鲜香，口齿生香。咬一口，那美妙的满足感，独特的鲜香在舌尖回味，让你瞬间觉得天下的忧愁，没有一顿酒城小笼包解决不了的。

小丰想起第一次带妞妞来品尝小笼包，那日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妞妞脸上，妞妞整个人度上一层朦胧的梦幻美，妞妞眯着眼，像只幸福慵懒的猫咪，专注地品尝着小笼包，那表情一下子融化了小丰的心，就是那一刻，这个北方的女孩儿，像焊在小丰的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熙熙攘攘的饭店，今天居然没几个顾客，于是他俩选择老地方，靠窗小几那桌，开始点餐“两屉小笼包，凉拌海带丝，外加小葱拌豆腐。”妞妞“啪啪啪”干净利落，点餐完毕。回头对上小丰的眼，才想起小丰，“忘了问你了 ，不好意思。你喜欢什么再点一下吧。”小丰摇摇头，宠溺地笑道：“你喜欢的，我皆喜欢。”妞妞娇嗔地瞥小丰一眼，两人坐在桌前小几上等。

妞妞抬头，望到窗外那几杆竹。竹郁郁葱葱，玻璃窗都染上了绿意。妞妞喜欢这小店，可不是单纯喜好小笼包的美味噢，更是那几杆绿竹，让妞妞不自觉地想靠近。妞妞望着窗外的绿竹，思绪就神游千里之外了。

这时候阿娘在干什么呢？燃一柱松香，于轻烟袅袅中，弹奏她的古琴吗？或者在高高画架前，任意挥毫泼墨，瞬间灵动的猫儿狗儿，就跃然纸上了？亦或在八仙桌上，对着满桌形状各异的顽石，雕刻印章也说不准。

“我的阿娘吆，你总归是闲不住的。”妞妞在心里暗暗地说。

阿娘是个有情趣有品味的人，她喜欢绿植，尤其喜欢青竹，于是她在屋子里设计养文竹，那纤瘦的绿植，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竟然爬满窗棂，屋子里绿意盈然，阿娘说文竹亦有竹的风骨。这绿倒真的成了一道风景，惹得楼下行人驻足观赏。

“包子来喽！”店小哥一声吆喝，妞妞一下子回过神来。小丰早已在桌上摆好了吃碟、蒜泥、酱油、醋、筷子。妞妞笑了，小丰真是一个体贴细心的男孩子。

轻轻咬一口小笼包，嗯，就是这个味道，一口万年啊！妞妞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满足地眯上眼睛。

再抬眼望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丝飞扬。哎，下雨了，不知道老家下雨没有，下雨天阿娘的腿，是不是又酸胀难忍了呢？

妞妞想起小时候，她对父亲没有印象。家里永远是阿娘和她。有一天她跟阿娘要爸爸，阿娘一句话都没有说，红着眼圈打了她屁屁，然后又抱着她哭得泪如雨下。

长大一点，她听三姨断断续续讲了阿娘的故事。

阿娘年轻的时候，漂亮、清纯，像盛开的芍药花儿一样，青春靓丽，灼灼其华。吸引了无数年轻小伙儿的目光。

可是单纯的姑娘，还是被甜言蜜语、死缠烂打的混混爹缠上了。

那时妞妞爹是大公司的小车司机，每天穿得油光水滑，人模狗样地等在阿娘单位门口，风雨无阻。无论多么贵重的东西，只要阿娘瞅一眼，第二天保准出现在阿娘的桌上。只要阿娘张口，再难的事情他都会办得利利索索。慢慢的，小姑娘的心被感动了，被融化了。

那时候妞妞爹比阿娘大七八岁，听说还有个前妻，前妻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妞妞姥姥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桩亲事，可是妞妞阿娘铁了心要嫁这个名声不好的男人，那时候阿娘天真地以为她是那个浪子的不一样，会是他的唯一。姥姥拗不过阿娘，最后只好妥协了。

三姨说，你阿娘自打生下你，你爹就很少回家，妞妞三岁的时候，干脆不回家了。

你阿娘那烈性子，怎么可能忍，于是带着你离开了浪子。从此开始独自带娃的艰难日子。

妞妞还记得，阿娘下岗了，有一天妞妞鼓足勇气去跟那个爹要100元钱，结果被爹骂着撵了出来，一分钱没给，从此妞妞知道，她是有娘没爹的孩子。

“嗨，想啥呢，一会儿包子凉了。”小丰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妞妞，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儿，跟别的年轻姑娘就是不一样，眉宇间总是有抹淡淡的轻愁。有时候小丰真想化做一双温柔的手，抚平妞妞心里淡淡的忧伤。

妞妞进公司第一天，小丰就注意到妞妞了，有时候望着她发呆的样子，他就主动和她搭讪，他不想她在他看不见的世界里神游。小丰知道妞妞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儿。小丰真想化做她故事里的人物呢。

小丰出生在大家庭。爸爸妈妈是公务员，一个弟弟，家庭结构简单，单纯。弟弟和他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弟弟选择天上人间的杭州工作，他选择天府之国的成都定居。虽然弟兄没在一起，但是哥俩感情很好，经常聊天沟通。

小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喜欢他们，小丰每次想家，想亲人，就有股暖流缓缓流过他的心田。小丰真想早点把妞妞领回家，认识自己慈祥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希望他们能够温暖到她。

“小丰，快看竹叶上的雨珠！”妞妞喊。小丰抬眼，看那亮亮的雨珠在碧绿的竹叶上打滚，“骨碌碌”一个不小心，滚到土里，瞬间不见了。哈哈，断了线的珠子，原来在这产生的吧！

“自在飞花轻似梦, 无边丝雨细如愁。”

妞妞忽然想起大一那个晴天霹雳的日子。三姨来电话说：“赶紧回家，你阿娘病了。”

待她到家，才知道阿娘在药房，偶然机会大家去做体检，发现了阿娘体内癌细胞，所以通知妞妞拿主意看怎么办。

妞妞那年十八岁，十八岁还是孩子呢！妞妞坚决带阿娘去了省城大医院。妞妞心想，她不能没有阿娘啊！

一夜之间，妞妞长大了。以前从未去过医院的妞妞，熟悉了迷宫一样的医院，陪阿娘做各种检查，这时候妞妞是阿娘，阿娘是妞妞。

妞妞拍着阿娘的后背说：“阿娘不怕，阿娘不怕，有妞妞呢啊！”

阿娘瘦弱的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泪。阿娘盯着玻璃窗使劲瞧。妞妞回头看去，窗外，几株翠竹蓬蓬勃勃，努力向上伸展着腰肢。

阿娘的眼睛亮亮的，妞妞的眼睛亮亮的。

阿娘开始了漫长的治疗，好在手术还算成功。

然后化疗，八个疗程的化疗，阿娘那瀑布一样又黑又亮的秀发，眼看着刷刷掉。爱美的阿娘心疼得直掉泪。

妞妞抱着阿娘安慰说：“阿娘不怕，阿娘不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阿娘“噗嗤”逗笑了。“死丫头，净拿阿娘寻开心。”

妞妞买了一个漂亮的帽子，给阿娘带上。说：“漂亮帽帽配漂亮阿娘，完美！！”阿娘笑了，妞妞也笑了。

最难受的是化疗的反应，呕吐、恶心，吃不下东西。妞妞上网查，给阿娘熬营养汤，给阿娘做营养餐，妞妞用自己稚嫩的双肩，支撑着阿娘。小小年纪，尝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阿娘说，妞妞挺直的肩像竹，使劲地向上拔节。妞妞说，阿娘的肩像竹，哪怕雨打风吹去。

小丰说：“看，天好像放晴了。”妞妞抬头看，果然。一道光打在竹叶上，亮亮的，竹叶愈发翠绿。

那段时间，妞妞不想读书了，一边是阿娘，一边是学校，妞妞有些力不从心。妞妞和阿娘商量说：“阿娘，我在家找份工作，陪您吧！”

阿娘一听急了，说：“手术做完了，我自己慢慢休养就行了，你赶紧回学校去。”

阿娘又说：“阿娘是那竹，阿娘是打不死的小强，莫惦记，回学校吧！”

妞妞和阿娘拉钩，一起做那绿竹，努力地拔节，不怕雨打风吹去。

妞妞回到学校，更加努力学习，妞妞的专业是阿娘选择的，阿娘说，女孩子吗，要有一技之长傍身，那是安身立命的看家本事！

于是在众多男生摸爬滚打的计算机世界里，有一抹不一样的翠绿，不断拔节向上、向上，她的成绩不输给任何一个优秀的男生，甚至比他们的成绩都优秀，让那些骄傲的男生刮目相看。

那天阿娘和妞妞很正式地谈话，就在家里绿意盎然的文竹下。

阿娘问：“妞妞，大学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妞妞直接说：“回家，找个工作，陪阿娘。”其实阿娘知道，老家还有一个不求上进的男孩，一直在追求妞妞。

阿娘对着文竹说：“妞妞，你读了这么多年书，阿娘希望你读研，走出去，去看更粗、更笔直、更壮的青竹。阿娘供你读书，不是为了让你陪伴我的。天空很大，飞走吧，不要学阿娘。”竹影婆娑，妞妞看到阿娘脸上有泪珠滑落。

妞妞读研了，她看到南方的竹不同于家乡的文竹，笔直、粗壮，生机勃勃。

妞妞找工作，直接签了竹子之乡，四川成都，妞妞想着，以后阿娘看竹方便些。

阿娘在家的日子，安排得也是井然有序。

首先，阿娘遵医嘱，每天好好做康复。然后阿娘每天去伺候姥姥，姥姥九十多岁啦，阿娘这个老幺可是借了大劲。姥姥逢人便说。

每天阿娘给姥姥洗洗衣服，梳梳头，买吃食，陪着姥姥唠嗑，人老了，话多了，有几个子女愿意听老人说话呢？阿娘愿意啊。

有时间，阿娘跟着网课老师学习素描。买各色纸笔，辛勤地耕耘一段时间，竟然画得有模有样，那次妞妞回家，误以为走进哪个艺术家的画室了呢！大厅里琳琅满目，都是阿娘的作品。

阿娘喜欢香，自己学着做香。阿娘喜欢上了雕刻，鼓捣满桌子石头，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老茧，依然乐此不疲，现在已初见成效。

那天阿娘说，她用一周时间，学会了游泳，让妞妞对阿娘连连竖大拇指。

更惊奇的还在后头呢，阿娘素来喜欢那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悠远的古琴。她弹奏得像模像样了。第一次去省城参加晋级，竟一下子进了中级，考级的老师惊讶地直竖大拇指。阿娘信心满满地跟妞妞说，她早晚会进到最高级别的，妞妞等着瞧好吧！

妞妞想像着，一室温柔，阿娘调素琴，嗅余香。轻烟袅袅中，琴音就流出来，室内一片安然，室外竹影婆娑，怎一个美字了得。她的阿娘啊！

妞妞不自觉地笑了，那笑像朝霞，一下子照亮小丰的心。

“妞妞，忘了问你，上次阿姨回去，大腿可是好些了？”

其实，小丰还想问问妞妞，“阿姨对我印象怎么样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问出口，他怎么看阿姨不像喜欢自己呢。

妞妞“哎吆”一声，忙拿起手机翻看，打开淘宝，找到“阿娘橱窗”一栏，怎么回事，阿娘橱窗里，自己买的东西已经有10多件，没有接收了！阿娘这是在干嘛啊？

阿娘的手术，做得是很成功，不知道什么缘故，过了一段时间，一条腿开始肿胀起来，一走路又酸又疼。

阿娘开始看中医，老中医很认真地把脉，看气色，望舌苔，说：“这是气血不通啊，我给你开几副汤药，吃着试试看！”

阿娘吃了一个月的汤药，丝毫不见好转，反而那肿胀的大腿，越发胖了，胖得发亮。

阿娘去医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医生给的结论是，手术后遗症，没办法解决。

阿娘没办法了，活动起来太不方便了，阿娘在屋子里放了一个小板凳，坐板凳在屋子里挪来挪去。出门就骑电瓶车，直接到目的地。

妞妞实在不放心阿娘，给阿娘定机票，到成都的华西医院检查，妞妞想，大地方的医院，医疗水平自然是小地方没发比拟的。

其实妞妞也有点私心，小丰和自己朝夕相处，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给自己细致入微的照顾，小丰明确地跟自己表白，说喜欢自己。

妞妞也是喜欢干净温暖的小丰的。可是妞妞还是很想听听阿娘的意见。

那天，是小丰开着他的现代去机场的，小丰穿条蓝色西裤，白衬衣，还打了一条领带，皮鞋锃亮，模样比去见哪个大领导还正式，还一个劲地问妞妞，可以吗？好看吗？弄得妞妞也莫名地有点紧张。

阿娘下飞机，见到妞妞满脸欢喜，妞妞介绍小丰的时候，阿娘明显地一怔，面上温和，没流露太多情绪，妞妞感觉到，阿娘好像不高兴啦。

妞妞带着阿娘去华西医院检查，妞妞陪着阿娘，小丰就跑前跑后地忙活，挂号、抓药、排号，阿娘问妞妞和小丰什么关系，妞只是嘻嘻笑。

待排到专家号看病，先是楼上楼下的各种检查，全部完毕后拿着片子给医生看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华西医院的专家，从片子上也没下什么结论，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只是用高弹的绷带一圈一圈，使劲地缠那个肿胀的大腿。医生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解下来，早晨起床再一圈一圈缠上，像以前小脚女人的裹脚布一样，非常麻烦。

阿娘缠上绷带以后，妞妞带着阿娘看了锦鲤古巷，看了宽窄巷子，看了杜甫草堂，最后看了熊猫基地。阿娘看到那成片的竹林，片片竹叶随风跳舞，阿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像住在心里的小姑娘一下子跑了出来，春风荡漾，眉眼弯弯，这样的阿娘真好看，让人喜欢！

妞妞就挽着阿娘说，喜欢这里我就给你租个房子，离我不远也不近，您有独立空间，我也可以去看您，可好？

阿娘笑笑，没说行与不行。

陪阿娘游玩的时候，小丰都没有跟随。妞妞怕阿娘不自在。

又呆了几天，阿娘就回去了。

听小丰这么一说，妞妞也有点着急了，忙拿出手机，给阿娘拨了过去，不一会儿，电话那头露出阿娘的头像，“妞妞，你猜猜我在哪里？”

听声音，阿娘精气神很足，看面相，也是一脸的轻松。

“我在泉州看名人故居呢，妞妞，你猜猜泉州有多少名人故居，竟然有97个呢！”阿娘兴奋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那样地迫不及待，那样地兴奋，没给妞妞思索的机会，就自问自答起来。

阿娘接着说：“真是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啊，我一个一个故居参观，仿佛又回到过去的时光，仿佛时间静止不动了！”

阿娘的思想和故事急着往外蹦，急着跟人分享，至于自己跟谁都没有打招呼，就独自旅游，好像是那么理所当然，没有半点违和感和丁点的不好意思。妞妞笑了，这才是她的阿娘啊，热爱着大自然，愿意去体会不同地方的风土民情，然后自得其乐。

华西医院的方法让阿娘可以动了，她就跑泉州去了，再有两天不联系，还不知道阿娘会去哪里寻开心去了呢？

阿娘又问，“吃早饭了吗？和小丰在一起吗？”妞妞一一给阿娘回答，听说他们在一起吃早饭，阿娘马上说：“你们好好吃吧，我要出发下一个景点施琅故居了，拜拜啊！”听着阿娘那急不可待的声音，妞妞不禁笑出声来。这率真的阿娘啊！

小丰和妞妞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了。妞妞说，去那边竹林走走吧，然后回单位加班，参加行业机器人大赛，他们俩都是西南片区的核心成员呢！

前方的竹林，有的高高大大，如碗口粗的青竹直入云霄，有的细细密密，簇拥在一起，有的是刚刚破土而出的笋子，圆圆的肚，尖尖的头。妞妞眯缝着眼，侧着耳朵听竹子拔节的声音。“雨过晴空竹抽节，春花秋月梦中来”

妞妞看青竹，小丰看妞妞，小丰想着，阿姨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