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访问,不想穿礼服出门,不喜欢应酬,不强颜欢笑。可悲的是这即是我每天要面对的工作。我不认为‘红’会让我更快乐。我的工作只是为了让我找到我自己。请允许我做我自己。”
记得第一次认识她,是因为一部她和胡军主演的电视剧《像火花像蝴蝶》,那时候没觉得她多么漂亮,但看她,却觉得她能演出一丝很奇妙的媚劲,却又夹杂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难以评说,我想我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记住了这个女演员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似乎就很少在银屏上看见这样一个演技在线的女演员。而等我再次注意到她的时候,已经移不开眼光了。
我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活成了我最向往的模样。我被她吸引了
出道近10年的时间,她出演电视剧和电影作品并不多,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每年一般接两到三部戏,并且只拍自己喜欢的角色。
我想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最贴切不过了
我们终其一生,就是为了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对于她而言,她的“工作”就是为了找到自己。
1*
2007年她出演中国第一部胶片电视剧《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扮演恬静清纯的女主角周蒙而备受关注。
剧里的她眼神单纯,目光清澈,天真地看待身边的一切。每次缓缓走来,都会让你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江一燕身上的清新出尘、柔美恬淡的气质,演活了周蒙这个单纯的小女生。
所以当最后美好的事物在冰冷的现实中变得残缺时,你也会更加心疼她的际遇。
这个角色一度让江一燕成为众多男生的梦中初恋情人。
如果照着这个人设一直演下去,江一燕也许能成为关注度更高的偶像明星。
可按部就班只拘泥于既定的表演套路里,并不是她所想要的。
她看中的是角色本身散发的魅力,在尝试各种风格和类型人物的表演里,她享受到的是一种自由和快乐的东西。
2*
早在话剧《七月与安生》中,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外表温婉安静的她是乖乖女七月时,她却演活了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安生,并获得原作者和话剧迷的大量赞誉。
江一燕明白自己的个性更像叛逆的安生,痛快地爱,痛快地活,执着地追求自由,哪管别人说什么。
为了能去国外游学,她拒绝著名导演的剧本。
曾经有机会跟柏林电影节终身成就奖的著名编剧一起走红毯,但为了“回家陪妈妈过年”,她也没有去成。
这个拥有自由灵魂的女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她并没有被外物所累。
她竭力避开千人一面,塑造出一个个更具有挑战性和极富魅力的角色。
3*
在《南京!南京!》里,她扮演的是舞女小江。
一开始你会觉得这是一个“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女人。
在国家危难存亡之际,她还坚持保留自己一头秀发,想着靠它吃饭。
但在日军要求难民区交出一百个妇女时,这个倔强的女人却自愿站了出来,牺牲自己以换取更多人活下去。
在被带走的时刻,她回首向众人展颐而笑,泪水却悄然滑落。
哪怕死亡也无法让她妥协,坚韧与尊严已经宣告她的灵魂无法被轻贱。
4*
到了《消失的子弹》,她演了一个病态与高智商并存的女囚傅源,通过精密的布局而犯下罪案。
江一燕在这部影片里的表演,让她获得了第32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女配角提名。
她的角色类型几乎没有明显的重叠,风格范围非常广。从风尘舞女,到精分女囚,再到武林世家大小姐,作品多样性的同时,角色也不尽相同。
但仔细品味下,却能看出这些人物还是具有共通点——她们都在试图挣脱某种束缚,追求认为的自由。
有人曾替她惋惜,如果不浪费那么多机会,也许早就大红大紫了。
但她看得很淡,能演自己想演的角色,并把她们演好,这就够了。
正如她在自己的书《我是爬行者小江》中写到的一样:
“我从来不会为了致富而去选择我不喜欢的角色,也不会为了梦想去委曲求全。我的富有是因为我一直只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无关他人的嘲讽或轻蔑,无关结果,无关世俗。我很感性,可是真实。”
那她去干嘛了呢
1,支教
那年,江一燕去广西一个小山村拍戏,认识了村里的一些孩子,他们每天要翻山越岭,走近两小时的路去上学。孩子们的脚因为翻山越岭而磨得又黑又肿。而学校简陋得不能再简陋。晚上,留宿的五六个学生挤在一张木板床上睡觉。
之后,江一燕每年都会抽出一个月去山区公益支教,教语文,教音乐,教体育,教舞蹈。她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吃一样的饭菜,住一样的木板床,认真去每一个孩子家里探访。
她给孩子们买校服买蚊帐,建广播站建厨房,还出资设立了奖学金,学习好的同学每人都有奖励,这使很多辍学的孩子都回来了,学校一下子多了100多个学生。
这件事,江一燕已经坚持了九年。
2,摄影
江一燕的妈妈是摄影师。她对摄影也自幼痴迷。
做演员后,别人用镜头记录她的美。她则背着大相机,去欧洲、非洲、美洲,爬山,摔跤,蹚泥,过河,去记录世界的美和独特。
她的作品曾多次入选《国家地理》杂志
3,唱歌
说来,江一燕还是个创作型歌手,她写过好几本歌,喜欢自弹自唱。
她家里有三把吉他,一把是爱心义卖中拍得的张亚东的琴,一把是公司赠送的电吉他,还有她最喜欢的一把,是粉丝特地在日本为她定制的,上面刻了她的名字。
她说,无论在家,还是去外地拍戏、旅行,只要有时间,她随时随地会抱起吉他。支教期间,还和孩子们一起为学校谱写了校歌《长洞小学之歌》。
4,旅行
独自一人环球旅行,是很多女文青的梦。
江一燕实现了。拍戏之余,她去过全球五大洲四十多个国家。
她这样描述自己的非洲之旅:“我住的地方是木屋,很原始很接近自然,晚上睡觉时河马就在自己窗前,感觉像是住在森林。”
她没有流露女孩子理所应当的尖叫和柔弱,“那里并不艰苦,喜欢自然的人,即使住在这样的木屋,有小虫子也没有关系,我能体会到人与动物、人与植物之间的心灵相通,当你很友好地去爱它们时,万物都会有感应。”
能不能透过皮肉之苦,去捕获灵魂的快乐,是判断真爱的标准。
会不会对一件不能获得现实利益的事全心投入、乐在其中,则是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灵魂的标准。
江一燕是个有灵魂的人。
5,写作
江一燕出过一本书:《我是爬行者小江》。
不同于其他写真集类的明星书,它记录了很多江一燕很多内心的感受。
这本书文字简单,但总蕴含着情绪。就像她的脸,纯美,但总流露出某种意味。
陈道明为这本书写了序,他说:
年龄的差距,使我也许不能对于你们年轻人的一切都说理解,但这并不妨碍我被你的文字感染和打动。
好像看一台你的演出,笑了也好,哭了也好,只要是充满真诚,总难免惹人疼爱。
而在这个冬季,她的努力,终于得到了我们希望原本属于她的荣耀
不仅凭借新片《暴雪将至》入围第30届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女主的评选。
还凭借新作《七十七天》里饰演的高位截瘫女摄影师“蓝天”一角在中加国际电影节上斩获最佳女演员奖。
这部影片以探险作家杨柳松77天孤身穿越羌塘无人区的真实事迹为蓝本创作,是中国首部户外探险题材的电影。
历时三年拍摄而成,影片在节奏、画面、张力上都会给观众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光是看剧照,就极具视觉震撼力
《七十七天》
作为国内第一部极地类探险影片,上映前就获得北京电影节的特别大奖。
为了还原真实,影片在可可西里、阿尔金、昆仑山、藏北、柴达木,五大无人区实景拍摄,当地海拔平均超过5000米,最高达到6700米,可以说,这是一部“国家地理”级的片子,不枉剧组历时3年艰辛拍摄。
在这里不止有空旷无边的草场、皑皑的雪山和冰川和众多濒危野生动植物,还有各种自然灾害,让人时刻感受到大自然的馈赠与挑战。
《北方的空地》中主角杨柳松是一个在生活中迷失了自我的男青年,徘徊在漫漫雪域高原,他做出了这样一个疯狂的决定——徒步横穿羌塘无人区。
面对荒野上极度恶劣的环境和简陋的装备,他独自一人,一辆自行车,携带着有限的粮食,完成了人类历史上首次以自力的方式,耗时七十七天徒步穿越羌塘无人区的旅程。
而《七十七天》,就是根据杨柳松的《北方的空地》改编,而当她得知这是作者的亲身经历时,她坦言自己非常惊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作者走进了这样一片常人不敢驻足的荒野。于是,她带着诸多好奇,走进剧组,翻开了这本书。她零片酬出演, 拍摄中,她素颜出镜。
为练习轮椅经常摔倒,手被磨出无数水泡;还要忍受高原反应在极端条件下拍摄,甚至因为天气太寒冷,脸被冻僵了,下巴连咬合都出现了问题,一句台词都说不出。但她都以极大的耐力坚持了下来。
她说:有一位导演为了拍一部心中的电影,把自己房子抵押了。电影拍了三年,他还在拍。因为不会妥协。
他们说我是理想主义科代表,遇见你们,才觉得自己不孤单。这个世界很现实,但我们依然要做身上有光的人。
江一燕扮演的角色,一个叫蓝天的女孩儿,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蓝天和江一燕身上有许多重叠的性格特质,比如都热爱摄影,喜欢户外,喜欢和大自然相处。不同的是,江一燕和蓝天其实正在经历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蓝天因为一次危险的拍摄经历,导致高位截瘫,不得不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一位正值青春的女孩,而且是那样热爱自由、无拘无束的人,遭遇了这样的命运,也曾自怨自艾,甚至想过结束生命。
朋友都担心她“站不起来了”,不光是身体上的站不起来,更多的,是精神上的。
后来,经历过痛苦挣扎,她终于接受了。花了很长时间坚持用轮椅独自下台阶、用轮椅看这个世界、甚至用轮椅去想去的地方。更难得的是,她还学会了开车。
就是要演绎这样一个内心非常坚毅的人物,向来给人以柔弱印象的江一燕讲述了自己在拍摄中遇到的种种挑战——荒野极端环境下对身体的巨大考验、既要完成角色的表演,又要兼顾轮椅的操作,手上磨起了好多水泡,而摔跤更是家常便饭。
但正是严酷的拍摄经历,使得她对杨柳松书中所表达的事物拥有着强烈的共鸣。当克服环境带来的种种艰险抵达圣山的时候,她面朝冈仁波齐的山脉,几乎泪流满面。
她说,其实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片羌塘。
羌塘,充满着理想主义色彩,与其说它是一片让人着迷的荒野,不如说它是一个精神符号,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一个渴望踏足的理想之地。
也许那是一次等待出发的旅行,也许是一个未完成的目标,也许是藏在心底失落已久的少年理想,甚至是一场因为胆怯落荒而逃的暗恋。面对那片“羌塘”,有人逃避躲藏,有人踌躇不前,有人胆怯张望,还有人为了抵达它而奋不顾身,你,是哪一种呢?
江一燕说,杨柳松的《北方的空地》其实是非常客观的,他没有鼓励所有人都要去做一个英雄,只要知道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好。
洒脱如江一燕,她似乎一直都是那个敢于遵循内心的“勇者”,无论是对拍片角色的选择,还是面对偶像身份与自我世界的重叠,如今的她,看上去都那么自然。然而,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些困顿恐慌的时刻。
江一燕很认同书中这一段,她说,终点并不重要。当我们渴望抵达内心的希望之地,经历过困境中风沙与冰雪的洗礼,我们所追求的,早已不是那个坐标上的终点,生命的体验赋予了这趟旅程更多的意义。
所以,又何必纠结终点的风景灿烂与否,将内心的希望束之高阁,正如书中所说——
“等我老了,我回首,我不希望因内心胆怯而未完成许多本应能做到的事。”
这就是江一燕,一个混迹于娱乐圈,却有着朴素的人文主义情怀的高级女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