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我对不起你”
这是那天清晨,珏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在更前一点的时间,八点整的闹钟唤醒了我的意识,反手摸索进枕头底,大拇指探到了手机的音量键,微微使劲一按,世界又归于平静状态。
我翻过身,换了个趴着的姿势,将脸深深的埋进了枕头里。窒息的感觉使我清醒,又或者说,喘不过气的状态,终会把我从梦里扯出来。
听到珏的那句话,体内的八卦之魂带着我转过了头,朝向声音来的地方。
“啊?”
屋里没有窗,关灯后生物钟只能参照着手机系统时间转的空间里,看不见外面的雨是否停了,也看不到珏现在是什么表情。
“昨晚我不是去洗衣服了嘛?”
“嗯哼?”
洗衣能出什么事?失望的将脸再次埋进了枕头里。
“衣服不是深色和浅色分开洗的嘛?”
“…… ”
大脑缓慢启动,我记起了洗衣服这件事。
环岛旅程中,我们也洗过好几次衣服,每次的洗衣机类型或收费方式都不一样,一样的是每次洗衣前,珏都会依照她的颜色认知,将要洗的衣服分成了两堆,浅色在一筒洗,深色在另一筒洗,尽管两桶都没装满洗衣机,珏还是坚持分开洗,防止染色。
作为一个活得很随便的人,我也为自己的粗糙争论:“真的会染吗?我一直都是一堆衣服一起洗的,也没事啊!”
“相信的话就会的了”珏一脸严肃的回答我。
现在我们住回了台北,入住时珏就和前台了解了洗衣规则,这里洗衣不是按次,是按时间投币的,10元20分钟,烘干也是。
当天因为出去浪,又因为遇到位韩国小姐姐,一下聊到凌晨两点半,困的我只想睡觉,再想到次日就坐飞机回广州了。
粗糙的我又开始和珏提议:
“要不衣服我们回去再洗?”
珏沉默了一会说:
“你先睡吧,我来就好”
然后,我就真的睡着了……
再后来,就到了开头那一幕。
迷糊中,听珏讲完了我睡着后的事:
我去睡觉时,一切还正常,洗衣机在天台的小阁楼里,衣服分在两个洗衣机洗,珏洗漱后就跑去天台守着洗衣机欣赏夜景了。
欣赏了20分钟左右,漂洗结束,打开一看,完蛋了,全是泡。看来将我们箱里剩下的洗衣液,全都投放进去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哎,没办法,继续投币洗吧”珏很无奈。
深夜时刻,天下起了小雨。
天台只有珏和滚动的洗衣机,百无聊赖,祈祷天亮能停雨,因为我们计划新的一天要再去一次淡水的。
我为什么会加"再"这个字?
噢~大概是上次在暴雨中的淡水站待的三秒,让我有种去过的错觉。
过了会,珏在微博里感慨:
见过凌晨四点台北,准备看日出。
洗衣机又一次停止滚动,桶内的泡泡消失了,可进入烘干步骤。
这时天已经微微发亮,困意袭来意识模糊。
想到洗衣预算也超支,珏不再执着,都扔进了一个烘干桶里拧开了烘干。
天亮了,雨还在下,不知道太阳是从哪冒出头来了。
珏的微博里写到:
早间天气预报,没有日出,因为台北又下雨了。
“熬了一夜洗完衣服,也算是做成了一件事,吧?”
“嗯,对吖。” 我已经坐了起来拉伸腰骨。
“呵,但是,并没有烘干。”
房间的灯已被打开,珏从床尾一堆交错拧着结巴的衣服里,抽出一件蓝色衬衫递给了我。我配合的接过来,用指间感受了一下,湿度停留着拧不出水,也穿不上身的状态。
“嗯,没烘干” 总结了一句,感觉也没多大事。
只是看珏撅着嘴的难过样,我又补充道:“要不挂起来晾晾?”
“不是,是衣服染色了哈哈哈…”
珏假装尬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我将手上衣服甩着翻了个面,从衬衫领子的形状,认出来是我的白衬衫,无言看着珏开始跟着笑。
“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烘,就拿下来了…熬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 珏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种悲凉感。
我当时好像没有哄她,因为不知道怎么哄。
现在看回当时的记录,我也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憋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