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Ambition”这个词,在英文里其实不含贬义:在不同的语境中,它既可以翻译成“抱负”、“雄心”,也可译为“野心”。
然而,这个词一旦和女人联系在一起,通常都不会被认为是褒义——这恰好是女性“艰难处境”的佐证之一。
《公正裁决》(《Equity》)里的高级投资银行家Naomi,驰骋于金钱与权力堆砌的华尔街,企图在这个以男性占主导地位的世界闯出一片天地来。
毫无疑问,Naomi是名极具抱负的事业型女性,她曾在公开场合表示“女性可以公开谈论自己的野心”,也公开承认:“我喜欢有钱的感觉”,同时也坦然声明:“不要把钱当成不光彩的话题”。
就是这么坦荡,就是这么敢说敢做、霸气侧漏。
老实说,Naomi不是我最喜欢的那款类型,但她绝对是我最钦佩的女子类型。
Naomi处事果敢、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如同一把永不停歇的AK47突击步枪,在华尔街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里进退帷幄、纵横捭阖。
有关华尔街的传说还真不少。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名利场,女性真的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奋勇厮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血路来吗?
华尔街的职场男女是否真正存在所谓的“Equity(公平)”?
这部电影给出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02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话题性新股上市的故事——对于金融世界的机密与斗争、尔虞我诈等故事情节,其实我是既一知半解、又兴趣寥寥。
但还是被这部电影里的女人们(确切地说是三个女人)震撼到了——为了工作,她们真的是太拼太拼太拼了。
女主Naomi有多拼,自然不用多说,她一早就决定不结婚不生育。一向以追逐事业上、金钱上的成功为乐趣,事业是其生活重心中的重心,大过一切。能做到大银行高级董事总经理的位置,鬼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Erin是Naomi的下属(副总裁)。Erin也是一心扑在事业上,不同的是她有自己的婚姻,而且刚发现怀孕了。然而,孕期的Erin照样是拼命三郎,喝酒应酬、出差见客户一样都不落下,甚至不得不听命于上司的指示、周旋于男人的世界。
急于在孩子出生之前完成升职加薪大计的Erin,多次积极表现,为了完成任务不遗余力。她的直接上司Naomi对于她的表现也是颇为满意的,只可惜她们的老板对于升职一事长期装疯卖傻、迟迟不见兑现。
另一位以女强人形象出现的是美女检察官Samantha,Naomi的老同学。她是有着两个孩子的单身辣妈,为了找出新股发行的内幕,对所有可能知道隐情的人穷追不舍,可谓手段用尽。
毫无疑问,这三名女性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都是兢兢业业、全力以赴的。也都不是靠脸蛋吃饭的心机婊、绿茶婊之类,完全是凭借自身的努力和实力在奋勇拼搏。
但是,华尔街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情的地方,它从不怜香惜玉。
Naomi曾因为着装出错(穿了一条“丑陋”的裙子)而错失项目,并且一度沦为整个华尔街的笑谈,人们不曾记得她的专业水准,八卦却能轻易地广为流传;
Erin为了实现升职的愿望不敢公布自己怀孕的消息,在得知上司Naomi发现了她怀孕的事实时懊悔、后怕不已——担心公司不会再重用她;
Samantha为了套出消息不惜使用美色、假装和人约会,娴熟的撒谎技巧从另一个侧面道出了她多年来混迹职场的辛酸。
03
Naomi手头这个新股上市的项目对她而言有多重要、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承受了多大压力,恐怕没有人比她的情人Michael Connor更清楚。
“铁娘子”如Naomi内心深处也还是有着一丝柔情与小女子情怀的,只可惜无论她怎样“公私分明”地提防,最终还是遭受了Michael Connor的算计。
正如Naomi最后猜测到的一样,Michael Connor与她的下属Erin共同出卖了她,只是她没有、也永远不会有证据——因为信息“泄露”得天衣无缝。
就算是为了事业坚持不懈、甘愿牺牲一切,最后,特立独行的Naomi还是败得很凄惨。
在她厉声质问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一吐衷肠、惺惺相惜的男人Michael Connor为何要出卖他时,Michael Connor劝说她不必如此较真,并且宽慰她“将会没事”。
此时,Naomi依旧保留了自己作为一个斗士最后的尊严:“我要的不是‘没事’(be fine),而是‘呼风唤雨’(rainmaker)!”
只可惜,在华尔街这样一个充满政治斗争和尔虞我诈的男权世界,纵使Naomi这样的女汉子,生生将自己“一个人”战斗成了“一整支军队”,依然难逃一败涂地的结局。
她对下属苛刻,对自己更为苛刻,为了事业,她压抑自己的需求,也牺牲和错过了很多。然而到头来,老同学Samantha并不信任自己;下属Erin与情人Michael Connor合伙出卖了她客户的关键信息;最终职场失利、被老板抛弃。
最后,只剩她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04
华尔街里讲述男人厮杀商场、斗智斗勇的电影有不少,然而以女性为视角的却不多。尽管在发达的西方国家,貌似早已实现了“男女平等”,但高层职业女性遭遇的困境一直存在、至今仍旧面临“玻璃天花板”。
尽管有些企业明文规定了类似于“女高管比例不得低于2%”等条款,但女高管玻璃天花板现象已是不争的事实。
“世界500强企业中,有136家没有女性高管,其中包括花旗银行、洛克菲勒等众多知名企业;就算被公认女性地位很高的北欧诸国,在500个受访企业中,有女性董事企业的比例仅为17%。”
其中固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客观因素:女性怀孕生子,三五年耽搁下来,很多机会已经错失;女性也不适合频繁出差,即便身体再强壮,毕竟不像男性那样经得起常年累月的颠簸。
但更主要的恐怕还是主观上的因素。
对于大部分女性而言,在面临事业和顾家时通常都会选择后者;若非“情非得已”,一般的女性也不会逼迫自己一定要成为女汉子,如果有得选,她们宁愿选择“被照顾”、宁愿躲在幕后;
也有不少智商情商逆商俱佳的女性,压根没有什么“抱负”或“野心”,心甘情愿过着平淡幸福的小日子。
对于大部分男性而言,他们更喜闻乐见的还是田螺型姑娘,认为女人最好还是在家相夫教子、洗手做羹汤,工作嘛,只不过是她们用来打发时光、以免无聊的工具,而已;
在职场上,他们认为一般的女同事都不如自己聪明、理性、能干,即便事实相反,他们也大多认为女性不太适合“抛头露面”;
如果管理他们的是个女上司,那么场景势必更加复杂,也会平添许多莫名的内耗……
似乎大家都已默认了这样的模式。
一旦有个别女性想要特立独行、在事业上闯出点成绩来,必将是越往上走越困难。
她面临的阻力,除了自我突破,还有父母配偶孩子,以及同事上司客户……
像Naomi这样牺牲一切只为事业的女子,该是多么稀罕的一种存在。
电影的最后,Naomi的老同学Samantha也勇敢地转战投行,面试时坦承自己“热爱金钱”,热爱事业带来的光环——那语气那神情,俨然就是铁娘子Naomi的模样。
人生,本该有多种可能性。女性,也本可以有不同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