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飞的表情,一点也不似往日。这很令道奇纳闷。从前,道奇经常被喊到办公室里挨训。王一飞赤急白眼地说上几句就不言语了,就让道奇站在旁边。有时候办公室里还有其它挨训的学生,其他老师批评学生时,全不像王一飞老师。他们说话叮叮咚咚,不绝于耳,像多雨时从屋檐上滴下的雨滴。
王一飞老师就像麦秸火,腾得一下窜出老高,不一会儿,只剩下一小堆灰烬。其他老师批评学生说得累了,会一起哈哈地笑。王一飞老师一点也不受他们的影响,趴在桌子抄书。
道奇站在办公室里时,那里想到王一飞老师会治病救人呢!自从自己在荒草里被王一飞老师棒喝一顿之后,自己对吴仕仁有了警惕。现在听说王一飞和威温的爸爸是兄弟,自己和威温在荒草园里遇到王一飞时,威温不知怎么地就被打晕了,那个关头,威温肯定是认识王一飞的。只是威温为什么不说呢?道奇百思不得其解。
王一飞看见道奇低着头不说话,脸上显出思索的表情,走过去对他说:“道奇,你是不是在想荒草里的事呀?”“是呀,我和威温在荒草园里遇见你,威温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可是你和威温的爸爸又是兄弟,威温给我说过,老家的奶奶就一个儿子。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实在想不透呀。”
“我和威温的爸爸,是刚来城里时遇到的。我们共同经历过一些事,那些事和你现在遇到的吴仕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奶奶是只有威哥一个儿子,我们在共同经历过那些事之后,我们就成了莫逆之交,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嫂子就是在那时……”
道奇听王一飞说到“嫂子”二字,心里大震。他扭头看见威温的爸爸的脸上显出凄苦的神情。王一飞唉了一声,威温的爸爸用手揩揩眼角,右手握紧成拳砸在左手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道奇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经过那件事之后,我们遍寻城里的各个角落,就是没有吴仕仁的踪迹,时间虽然过去了这么久,我始终不会忘记威温的妈妈临死前的模样。没想到十年之后,吴仕仁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也知道吴仕仁啊?”
“我一看到威温身上的伤痕,就知道是吴仕仁搞得鬼。”
“道奇,还记得你和威温被吴仕仁拦着问话的事吗?“
“当然记得。他问我冰雪神功的事。我们没理他。”
“那时候,我就在马路的对面,我看那个拦着你们的人,就像我曾经见过的某个人,现在我终于可确定那就是吴仕仁。”
“吴仕仁还把唐雅校长掳走了。”
“什么时候?”王一飞抓着道奇的肩膀,“你说唐雅校长被吴仕仁掳走了。”
“是呀。我和威温出校门的时候,还看见唐雅校长和吴仕仁在争论着什么。威温去学校里给我拿礼物,我在学校门口等他。他回来时已经受伤了,威温回头用手指着学校里,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事。我跑过教学楼,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正停在后门口。车里有个麻袋,里面似乎有人在叫,车里的人看见我,用拳头擂了几下,就没声响了。我想过去看个究竟,吴仕仁拦着我,不让我去。那麻袋里的人肯定是唐雅校长。”
王一飞和威温的爸爸听完道奇的话,嘴里同时说:“吴仕仁为什么要抓唐雅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