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雪,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于我,是带来了一波回忆杀。
成年后,并没有像别人一样讨厌过年,可能在我身体里,依然住着一个不愿长大的小孩吧!
三十年前,经常下很大的雪,一觉醒来后就进入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如梦如幻。走在雪地里,一脚下去就埋没了膝盖,还要费力地拔出来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过不了多久,必然会在某个不留神的时刻,身体不受支配地前倾,在厚厚的积雪上盖下一枚小小的身体印章。
这时便传来母亲的责怪声。
“看着点路!”话音刚落,她便一个重心不稳,也狠狠倒在雪地里。
“哈哈哈哈哈~”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时候生活条件艰苦,冬天父母都是用冷水洗菜,洗衣服,我们用的则是热水,煤火上放置着一个吹着口哨的茶壶(方言),那是为我们准备的。看着父母的手终日浸泡在冷水里,还傻傻地想他们为什么不怕冷呢。
过去的冬天,食材是匮乏的,除了萝卜白菜,我们吃的最多的便是母亲做的“八宝菜”(一种腌菜),将青、红椒与花生米、白酒、盐等混合而成,每天早上都吃这个,又凉又辣的,我不喜欢吃。那时经常有人挑着担子在门前叫卖,所卖的物品不过是酱油、醋、咸菜之类,母亲曾经买过几次酱油,我眼巴巴地望着气味诱人的腌菜,但从来没有机会品尝一下它的味道。有时母亲会给我们做皮冻,这个我倒爱吃。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母亲总是把买来的糖果藏起来,但总能被我和弟弟找到,作为老大,我用尽心机,只为了趁弟弟不注意时多拿几个。年夜饭也比较简单,一碗饺子而已。吃饺子之前要放鞭炮,母亲总是让我放,先是把长长的鞭炮平放在门前的地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一头的炮焾,点炮的动作要稳要快,点完立马跑远,如果鞭炮没有响,还要重新点燃,这个过程可太刺激了,对于胆小的我来说是一种折磨,后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更年幼的弟弟了,他倒是乐此不疲。听着各家各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即便是年幼的孩子也知道,要过年了。
晚饭后一家人端坐在电视机前,吃着糖果、瓜子,看着春节晚会,春晚节目大都很接地气,轻易就能get到小品中的笑点,一家老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从前,我期待过年是因为可以穿新衣,吃糖果,走亲访友;如今的我依然期待着过年,从房间的打扫、装饰,年货的置办,到年夜饭的准备,娱乐项目的安排,虽辛苦,但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