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若木菡
摄影:庄生晓M 若木菡
山野里,早春一月的景致,没有群芳斗妍,只见百鸟逐春。花儿尚在打扮,所有鸟儿双双对对在林间、在树梢、在枝头、在空中、在灌丛追逐着。
这里所有的山梁、山包,被蓊蓊郁郁的柏树林覆盖着,现在仍是一身冬日苍绿的打扮;弯弯绕绕流过这座七曲山脚下的潼江被拦腰截断,形成一汪静静的水眉,躺在这山的背后,显得格外柔婉、清丽。
水鸟们在深水处欢快地嘎嘎嘎地鸣叫着;浅滩上点点白鹭仍然固执地沉默着,有的伸着优美的长脖子,有的专注地俯视着水里的小鱼儿,还有的飞到河面翩翩而过,仿佛欢迎我的到来。
油菜花微微地开了小部分,颜色淡黄,但那浓郁的芬芳却是掩藏不住的绕到了鼻梁;蜜蜂也嗡嗡着殷勤地在花间飞来飞去;倒是紫色的、蝴蝶也似的胡豆花笑的灿烂,只因胡豆叶太过茂密,掩盖住了花的俏丽,也藏住了微微的芳香。
突然,几声喜庆的“家家家”的叫声传来,这不是喜鹊吗?多么熟悉而亲切啊!他就像远嫁他乡的姑娘,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几十里以内的地方看见他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那身经典的黑白套装,白色还是那么亮眼!他们也在谈情说爱了,正一对一对地追逐着从油菜地边的香樟树梢飞到人家屋顶的菩提树梢上,不停地调着情,叫声虽不像鸣禽那般细柔婉转,却另有一番暧昧与甜蜜的味道。
家麻雀、树麻雀、树鹩在人家房屋旁边的那些枯萎的桃树、李树、杨树枝头叽叽喳喳的竞相鸣叫,虽不成任何曲调,但声音显然柔美了许多。
早春是所有鸟儿恋爱的季节,估计再难听的鸣叫声求爱时也会天生变的柔美柔媚吧?
我的到来,惊起了河边草丛里很大一群灰椋鸟,他们原是在草丛里静静地观察呢!男孩大胆地凝视着对面的女孩,女孩也在悄悄地、羞涩地偷眼瞧着对方。这时候,只好集体换到了不远处麻柳树梢上继续他们的爱情游戏。
山斑鸠的咕咕声也从四面八方传来。
就连人家的鸽子也变得格外有情义了。原是不喜欢他们因饲养而养尊处优的,今天看他们双双栖于屋顶,深情地凝望着对方,虽不会唱歌,但那咕咕哝哝的喉鸣听起来好像也充满了深深的情义。
冠鱼狗!河面之上的电线上高高地站着的不是冠鱼狗吗?他头上那美丽的羽冠高耸着。怎么还形单影只呢?他正望眼欲穿地等待着他的那一半吗?
半山坡上的黄油菜地边的柏树梢头和灌丛里,这里才是鸟儿集群的盛会啊!领雀嘴鹎,白颊噪鹛,黄臀部,白头鹎,各种山雀,金翅雀,丝光椋鸟、灰椋鸟,好像所有的林鸟儿都赴这场早春的盛宴来了,到处在飞舞,在追逐,在鸣唱,在咕哝。
哎!我的耳朵又不够听了,眼睛又不够看了。
这边,密密实实的黄油菜地里,所有的叶子都在动,所有的花儿都在摇,小小的叽叽声不绝于耳。看见了,看见了,是美丽的棕头鸦雀,太多太多了,好像这一带的这些小家伙都集中到了这里。他们那艳丽的棕红色身影,不停地在油菜花、叶间追逐调情,嬉戏玩闹。
从另一块稍低的油菜地的叶子下面,有更低的叽叽声,比棕头鸦雀声音还小,找了老半天,只见叶子动,只听声音响,始终也没找到是谁!
突然一连串的唿哨音从山上的柏树林里又响亮又高昂地响起,仿佛整个山野都能听见,只有两三串,戛然而止。我猜不出是谁以这样的方式与我打招呼?
春天的大自然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