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王朝中,能影响皇权的,除了外戚势力,还有权臣主政。西汉开国之初,吕氏集团开汉朝外戚专权之风,而大将军霍光则以辅佐幼主之名主导朝政二十年。
受遗命佐幼主
汉武帝之时卫太子被江充所陷害,晚年的汉武帝宠幸钩弋夫人赵婕妤,赵婕妤有一皇子,汉武帝想让其继承帝位,奈何年龄太小,便打算找大臣来辅佐。
在群臣之中,汉武帝认为只有霍光可当此大任,属之于社稷。
霍光是霍去病的弟弟,霍去病去世后,霍光任奉车都尉、光禄大夫等职,侍奉汉武帝左右,出宫入禁二十多年,未曾犯一次错误。
于是汉武帝让人画了一幅《周公负成王朝诸侯》图,赐给霍光,用周公辅佐成王之事暗示霍光,想让其辅佐幼主。
后元二年,汉武帝出游五柞宫,病重,霍光问武帝说谁能立为嗣?汉武帝反问道,难道你不懂我送你那副画的用意么?立少子,而你行周公之事,辅佐幼主。
于是命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受遗诏辅少主,一同受命的还有金日磾、上官桀、桑弘羊,第二日,武帝驾崩,太子称帝。
当时的刘弗陵,登帝位之时只有八岁,为汉昭帝,国家政事全部由霍光主持。
政由己出,行废立之权
历史记载中的霍光,长七尺三寸,白皙,疏眉目,美须髯,资性端正。刚开始辅佐幼主,政有己出,天下之人都想见识一下霍光的风采。
霍光与同为受遗命辅政的金日磾、上官桀有着联姻关系,霍光长女嫁给了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另有一女儿嫁给了金日磾次子金赏。
上官家族想方设法,联合盖长公主,将自己家中的女儿送入宫中为皇后,又多次想要为自己家的亲戚请求官爵,都被霍光阻止了,因此而两家开始争权。
此时的诸侯国燕王旦,自以为是汉昭帝的兄长,反而没当上皇帝,加之御史大夫桑弘羊凭借自己为国兴利想要为子弟求官,也被主政的霍光给驳了下去。
于是,上官家族、桑弘羊这一班厌恨霍光的人,勾结燕王旦,想要除掉霍光。
先是,他们以燕王的名义给昭帝写信,说霍光有不臣之心,但是十四岁的汉昭帝却看出了他们的把戏,知道此信是诈。此后上官桀等人又一再进言污蔑霍光,汉昭帝大怒之下,说:
“大将军忠臣,先帝所属以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
见昭帝那里不行,上官桀等人又阴谋令长公主请霍光来喝酒,趁机格杀,废掉汉昭帝,迎立燕王旦,然而事情败露,霍光将上官家族、桑弘羊和外人宗族一并诛杀,燕王和盖长公主因此事而自杀身亡。
霍光一时间威震海内,而汉昭帝亦对其信任有加,昭帝一朝十三年间,百姓充实,四夷宾服。
行废立,宁负王,不负社稷
汉昭帝二十多岁早亡,没有留下子嗣,对于皇位继承人的选择,群臣一开始都认为汉武帝的儿子广陵王胥比较适合,然而霍光知道,广陵王以行失道,所以汉武帝才不选其为太子,自己心中愁闷。
郎官上书说只要有利于社稷,废长立少也是可以的,正和霍光心意,便迎汉武帝的孙子昌邑王刘贺为帝。
没想到的是,刘贺继位之后,淫乱失道,这让霍光更是气愤不平,便私下里问自己亲近的大司农田延年。
田延年说,大将军为国之柱石,要是觉得刘贺难当帝位,为何不给太后说明白了,再挑合适的呢?
大臣废立天子,是为以下犯上,霍光本意如此,担忧这一点,便问田延年古代可有这样的事情。
田延年为霍光举例商代伊尹废太甲而安社稷之事,后世都认为这是忠的表现,大将军要是能废刘贺而再立贤者为帝,相当于就是汉代的伊尹。
于是霍光召来群臣,说昌邑王昏乱,恐危社稷,群臣看应该怎么办?
如此以下犯上的话一出,群臣都大感惊愕,唯唯诺诺不敢出声,田延年按剑离席上前说道,先帝托孤于大将军,就是因为能安定刘氏天下,现在社稷将倾,必须要更立天子,有犹豫和答应的慢的,我请求以剑斩之。
霍光也说道,当初立刘贺的是自己,九卿怪罪我是应该的,现在天下汹汹不安,我应当承受责难。
群臣全部叩头,都表示愿意听从霍光的话,说:
“万姓之命在于将军,唯大将军令。”
于是霍光请太后之诏,废刘贺帝位,霍光亲自解下刘贺的天子玺组,奉于太后,扶着刘贺下得殿来。
对于刘贺的配合,霍光亲自将刘贺送至昌邑府邸,并自我埋怨不能杀身报德,又言:
“臣宁负王,不敢负社稷。愿王自爱,臣长不复见左右。”
说完这话,霍光涕泣而去。
此后,昌邑王刘贺手下的臣子因为辅导失职之罪,陷王于恶,被霍光诛杀二百多人,拉至刑场之时,大呼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悔不早杀霍光。
广陵王不用、燕王被诛、刘贺被废,汉武帝近亲唯有汉武帝的曾孙、卫太子的孙子刘病已还在民间,刘病已后改名为刘询。霍光和丞相奏明太后,派宗正刘德去刘病已家中迎接,从百姓之家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先封阳武侯,然后霍光奉上皇帝玺绶,谒于高庙,是为孝宣皇帝。
此后历朝历代,权臣行废立之事,为掩盖自己,多以伊尹、霍光自比,称是“行伊霍之事”。
霍光与霍氏家族权力之起,一方面是靠战功,而若没有卫子夫得宠于汉武帝,亦不会被汉武帝所看重。霍光哥哥霍去病,舅舅卫青,而汉宣帝刘询,则是卫子夫一脉,亦不知在选定皇位继承人之时,霍光是否也有此私心……
昌邑王刘贺手下群臣,大呼的当断不断,是否有准备地想要除掉霍光,亦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