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启:金庸小说里最喜欢的一本莫过于《射雕英雄传》,郭靖的耿直,黄蓉的机灵,念慈的善良,还有每一个性格鲜明的人物都让人入情入境,看了胡歌版的射雕后对杨康这个人物更是又爱又恨,我从不认为杨康的坏可以被人原谅,却理解他的坏并非他自己所愿。他出生的地方并非他自己的选择,可一出生就背负这叛国投敌的恶名。二十年待他如亲生的父亲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在正邪之间两难也是无可奈何。那么多人骂他帮着金国打中原,说他不在意国家危亡。可是他的国从来就不是中原,他的国本来就是大金。他对待穆念慈时的柔软,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说错,并非杨康的错,而是包惜弱的极度软弱妇人之仁和丘处机的刚愎自用害了他。我不忍心给他一个那么凄惨的结局,也不忍心看到善良的念慈郁郁寡欢(文中引用了一句金庸老先生写念慈的话,是我最喜欢的),所以续写这样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希望人与人之间都可以宽容,唯愿世界如此长安。(不喜勿喷,谢谢么么哒!)
“杨康!是你杀了我儿欧阳克!”
“欧阳锋,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我还是大金的小王爷!”
“喔哈哈哈哈,小王爷?我欧阳锋还会怕你这个小王爷?杀人偿命,你理应为我儿陪葬!”
“啊——”杨康从床上惊坐而起,后背已经背自己的冷汗浸湿。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脚,完好无缺,一身真丝中衣穿在身上华贵高雅。呼……还好自己还是完颜康。“吓死我了,还好是做梦,最近怎么总是做这种奇怪的梦?梦里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儿……嘶——头好疼……”
“小王爷!丘道长有请。”门口一个小僮拱手行礼。
杨康缓了缓,轻轻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道:丘处机这个老头儿请我去做甚,整日里除了说教就是板着脸练一些不知所谓的工夫。还不及我师傅教我的半成“九阴白骨爪”厉害,真不知道他那个鬼样子怎么就成了中原全真教全真七子之一了。
虽然心里万般不乐意,可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嘛。杨康还是穿戴整齐去拜见了他这个“师傅”。
一个牛鼻子老道士背着手立在花园里,身形清瘦却也不乏精干,只是从他的神情不难看出,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地。听到背后杨康拖沓的脚步声,老道士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康儿,怎么又不练早课,你这般不上进?怎么才能学的好功夫呢?!”
“你成天只叫我打坐念经,能教我什么好功夫?我看你也是中原来我金国骗钱的吧?”杨康被他吵醒,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东西”丘处机拿起浮尘就往杨康身上打“说过很多次了,你是个汉人不是金人。你是认贼作父。你父亲是杨家将忠烈之后,自己也是个英雄,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混账。”
杨康不屑:“少在那边信口雌黄,我是大金的小王爷,我爹是完颜洪烈。不是你说的什么杨家忠烈。”
“你……”丘处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又恨铁不成钢,又心疼他这个徒儿。自打杨康中了欧阳锋的一掌,便忘了之前的所有经历,只记得自己还是完颜康的日子。为了让他恢复记忆,大家没少想办法,最后只好回到牛家村,盖了一个考究的院子,让他以为他只是需要安静养伤,不日便可回到盛京。一切都从长计议。
杨康看着这乡野的院子,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说不出的熟悉温馨。它与盛京府邸里包惜弱那个茅屋有些像却又不完全一样,而且现在这里比包惜弱那个茅屋可考究美观多了。越想越出神,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却说不出。
“小王爷可要出去走走?”一个随从躬身问道。
杨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在哪个的身边见过他。“你是谁的随从,为何跟着我?”
随从头埋的更深了,毕恭毕敬的答:“回小王爷,小的是王爷刚提拔上来做近身侍卫的,王爷吩咐了,让小的时时刻刻跟着小王爷,保护小王爷的安全。”
“这样啊,那你跟我出去转转吧。来了这个村子许多日还未曾见到这里的其他人和风土人情。今日是市集日吧?刚好看看。”杨康准备打起精神外出走走,自打来了牛家村养伤他还没出过院门。
嘉兴市集上虽没有盛京繁华热闹,车马喧腾。但小地方也自有小地方的特色,尤其配上江南水乡的氤氲别具一番滋味。
再往前走就到了烟雨楼,这个地方杨康虽不曾到过,但却对这个名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丘处机这个老道士与人约定,待他满18岁在此地与一个叫郭靖的比武。
杨康想到这里有些蹙眉,从前的自己十分争强好胜,如今想到与生人比武却老大的不乐意,好端端的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不是很好么?干什么就非要打打杀杀?虽然自己的武功绝不输任何同龄的习武之人,但也十分不愿意那个牛鼻子老道决定自己做这个做那个。
“咣咣咣——”一阵锣声打破了杨康内心的纠结,不由引得他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鸣锣卖艺,众人围观。不出一瞬的功夫,周围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杨康忍不住好奇,也向人群走去。
人群正中的姑娘,容色娟好,明眸皓齿,宛然是个绝色美女,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模样中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概。
随即见她大大方方的抱拳,身后一杆大旗上书“比武招亲”,说起话来也是掷地有声:“诸位嘉兴的父老,小女子姓穆,名唤念慈,年方二八,见此处地灵人杰,便想招一门好亲事,还望各位不要见笑,年过三十的,有残疾的,家有妻室的不要上来,其他任何人都可以来与小女子比试比试。”
说话前一位壮汉手捏一柄钢叉已经上场,只见穆念慈飞身提起一杆铁枪,上下翻飞舞得出神入化。壮汉左挡右防,招架还略显吃力更不要说还手,没过几招便败下阵来。
“好俊秀的招式!”杨康不禁暗自称奇:这嘉兴烟雨楼果真是块儿宝地,地灵人杰。一个招亲女子竟有如此俊逸的招式,看似简单,却都规避了力量上的不足,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忽然,一双修长灵活的小手伸到杨康身后,牟足了劲儿一推,杨康一个趔趄冲到了比武台上。与穆念慈四目相对。人群中一个小小的黄衣女子“噗嗤——”一乐,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她身边的黑大个儿有些嗔怪地叫了一声“蓉儿!”马上又换上一脸宠溺。
眼前的情景好生熟悉,就像发生过一样。杨康零星记起一些和念慈有关的碎片,比武招亲……私奔……
再看穆念慈,眼神里充满担心,苦楚,这不是一个头次见面应该有的表情。
“这位公子……请吧”穆念慈做出请的动作,眼睛里闪着泪花,哽咽着说:“可有趁手的兵器?”
杨康带着这份熟悉感抱拳行礼:“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小心被推上场的,并无心娶姑娘,还希望姑娘恕罪。”
穆念慈,郭靖,黄蓉都是一愣,原来的杨康,是不管有意无意都要凭心情凑这个热闹,哪怕负了别人,与朋友反目都在所不惜。今日的杨康再也不会那样自私了。
念慈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杨康面前,语气里有焦急,有不舍“公子留步,上了我这招亲台,径直走下去,小女子就要颜面扫地了。”
杨康冲她笑了笑,好脾气的继续解释“姑娘,我会耽误你的。还是找个对你好,真心待你的。”
台下黄蓉目瞪口呆,扯了扯郭靖的袖子,小声问:“靖哥哥,这还是蓉儿认识的那个讨厌鬼么?”
郭靖对杨康的转变倒没有那么吃惊,只是淡淡地回复:
“康弟他本性不坏,是以前发生太多事了,才让他越陷越深,现在他不记得了,可能对他来说这才是种解脱吧……咦?他们人呢?”
杨康离开招亲台,穆念慈追了上去,若说人生真的有什么让人脱不开放不下的,一定是“情”了。当深爱自己的杨康不再记得自己,念慈的心也一片一片的碎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杨康刚刚浪子回头,命运就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难道真的是让他们重新开始吗?
“杨康,你站住!”穆念慈带着哭腔喊道。
杨康一震,停在原定,久久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要假装忘了我?忘了大家?”念慈一步一步向前,绝望的哭喊着。
杨康没有回头,咬着牙龈挤出这样一句话:“这位姑娘,您可能认错人了,在下并非姑娘要找的人。”
“你都忘了吗?”穆念慈嘶吼的嗓子都有些哑,“比武招亲台上你如何戏弄我拿走我鞋子,王府里你又如何温柔待我,牛家村里我们过那么平淡又快乐的生活,在铁掌峰上的种种,你都不记得了吗?”
念慈哭的梨花带雨,哭腔里的绝望痛处让杨过再也无法掩饰他的心疼,抹了抹眼角的泪,答道:
“念慈,你忘了我吧。我做的错事太多了,配不上你,这次逃过一劫我不能再连累你了。我不是一个英雄,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令人不齿的坏蛋。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不要,我穆念慈此生只爱一个人,就是你杨康,不管你贫穷富贵,也不管你英雄狗熊,你就只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亲!”念慈斩钉截铁的说。
“念慈!你这又是何苦?我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坏人。以后或许会更坏”杨康抬头望着天,从未有过这样一种无力感,此时的他,仿佛是一只天涯孤鸟,形影相吊,剩下的只是孤独。
念慈冲上去从背后抱着他:“不会的,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是个十足的好人了,否则刚才怎么会从招亲台上跑下来?你没有发觉,你现在早就不是当年的完颜康了,现在活着的,是善良智慧的杨康。你不需要做谁的英雄,你只需要做我和孩子的英雄!”
杨康终于打破了自己内心的纠结,翻身紧紧抱住念慈,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心里,哪怕他真的是一只天涯孤鸟,此时此刻他也在幸福的彼岸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