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承认我没有她勇敢
或许我永远都没有她勇敢。
98年年初,莲带着三千块钱的嫁妆和几床新被子嫁到了距自己家十几里外的新家里,她坐在床上望着这个一片貧潦的家她知道她没有退路她只能既希望在这个新家里。犹记的出嫁前几天,父亲对她说的几句话“莲啊,你看看这个家,嫁吧。爸这辈子没能才,你出嫁爸也给不了你多少嫁妆,到了婆家,受了气多忍忍”。
从娇闺女到新媳妇,不过是年末与年初的距离,然而她却成了“娘家的外人,婆家的客人”。那一年,她十九岁,她还只是个孩子。
志与莲从相识到结婚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有点像这年头的闪婚。然而他们前后加起来只见过三次,一次媒人领着志到莲家来说亲,一次是两人去领结婚证,一次就是现在,莲已成志的妻子。他们之间没有约过会,没有聊过天,没有结婚戒指,没有婚礼,甚至没有一张结婚照。志望着这个被称做是他媳妇的女人感到很陌生,但他知道她嫁给他是他亏欠了她,他发誓这辈子一定好好待她。那一年,他十九岁,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就这样,两个无比陌生的人开始经营起了他们共同的小家,他们从相对无言到渐渐熟悉,他们都渐渐的接受自己已为人妻,人夫的事实。而这个小家也从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到现在有了大衣柜,黑白电视,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九八年十月,莲怀孕了。
九九年夏天,他们的女儿出生了,他们给女儿取名逢夏
女儿出生后,这个刚有点起色的小家瞬间被打回了原形,家里三张嘴等着吃饭,而在镇子上干活给的工钱越来越少根本不够维持一家人的花销,他望着这两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女人,志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越发沉重。
零一年春天,志离开这个家,跟着同村的人外出打工,他走的时候留下了家里仅有的四百块钱和他说不尽的牵挂。
快过年的时候,志往家里打了通电话,说他今年过年不回去了和工友一起在这过过完年就有活干,回去一趟浪费钱,他让同村的人捎回去一千块钱让她们娘俩过个年,买几件新衣服。
莲在电话那头对他说,让他过年也吃点好的,不用挂心她们,他说“好,好,有酒有肉的还有好多人一起过节好着呢”。
听着电话的“嘟、嘟、嘟......”声,莲的脸上一片湿润。莲知道,他过得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大过年的和他出去打工的人都回来了,工地早已停工,哪里会有什么人一起过节。
出去一年多,他从来不曾吃过一块肉,把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寄回家里,他害怕她们娘俩过得不好。
她知道,她都知道。
零五年,志渐渐的在这个城市里站稳了脚跟,他把她们娘俩接了过来,这五年里志没有回过一次家,他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他想让莲和孩子不缺衣少食,他想让莲不后悔当初跟了他。
他知道,他不在家的这五年,莲带着一个孩子打理着一个家有多不容易,尽管莲从未说过,但他知道他终究亏欠了她。
零七年,他们有了儿子
后来,他们买了房子,在这个城市里真正的有了家。
一二年春天,志带着莲拍了一套婚纱照,照片中的他们相拥在一起笑的就像两个孩子。
他们一如十九岁那年的自己,只是现在的他们眼中有了彼此。
有一天,莲躺在沙发上看看着身边教儿子练字的志“为什么突然想去拍婚纱照啊?”
志抬头看了眼她,慢慢的起身坐过去抱着她“因为,别人有的我想你也有,以前我没能力给的以后我都慢慢补给你”。
窗外的阳光谢谢的照进来,洒在他们身上温柔了岁月,温暖了时光。
爱情于世人有千百般模样,深情不寿,毁天灭地,但是之于他们却是偏执自己的一腔孤勇,将未来交到对方手上。
青春一遇,相逢于夏。
执一腔孤勇,不惧未来有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