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生的相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的一生,过客太多,有时即便停留,也只是匆匆掠过,太凄凉。如果不是一曲空前绝后的《凤求凰》,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又怎能诗话千古;如果不是得罪权贵、命途多舛,王勃又怎能领略滕王阁那“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胜景;如果不是那场空难,机坠人亡,兴许徐志摩和陆小曼还能谱写出一段佳话……太多的如果,太多的无奈,全是命中注定。恍惚间,耳畔不禁丝丝萦绕: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我不是一个唯心主义者,不相信意识能支配物质,可是人生种种际遇,冥冥之中又仿佛是掌握在命运的手中,又仿佛是命运安排的。又有几人能坦然面对人生中的种种坎坷,然后多年之后回头看时,依旧是那欣慰的笑容。庄周梦蝶,亦是“不知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
书卷多情四故人,闲暇之余,翻开了沈复的《浮生六记》。这是一部水平极高影响极大的自传体随笔,以至于千百年来人们对该书从来不敢妄加评论。初看时不禁诧异,如此生活琐事又怎能称得上是一本好书,于是带着疑问细细品来,终于发现原来伟大始于平凡。在书里,沈大才子赢余了平凡而又充满情趣的居家生活和浪游各地的所见所闻,用最深情直率的笔调记叙了夫妻的闺房之乐和他们之间至诚至爱的真情,让人不禁感慨万千。别具慧眼的陈寅恪说:“吾国文学,自来以礼法顾忌之故,不敢多言男女间关系,而于正式男女关系如夫妻者,犹少涉及。盖闺房燕昵之情趣,家庭迷盐之琐屑,大抵不列于篇章,惟以笼统之词,概括言之而已。此后来沈三白《浮生六记》,所以为例外创作。”言品即人品,这本书也恰恰反映了作者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和妻子陈芸情投意合,想要过一种布衣蔬食而从事艺术的生活,但是,由于封建礼教的压迫与贫困生活的煎熬,最终导致了他们的理想破灭。他们伉俪情深,至死不复;始于欢乐,终于忧患;飘零他乡,悲切动人。于是,浮生,也只是一场梦,一场充满悲欢离合的梦。
(文/16级动医二班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