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冷脸笑成花面的雪、被雷无端惹哭的云、杜鹃啼、杨柳吟、桃花攻陷了山村水郭、柳树控制了御河和江头、鸟丈量天空、蝴蝶点数、蜜蜂编册……《春之怀古》的作者将拟人手法用到了极致,呈现出一幅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春天图景。每一件景物都充满了生命力,活力四射地跳出了文字,跳到了我们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满眼的绿,听到了欢声笑语、鸟儿的歌唱,闻到了一种湿漉漉的带有青草味儿的春泥的气息,那是春天的味道。是的,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
作者多次使用了“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一句,可见“春之怀古”重在一个“怀”字。
我也曾像作者一样,怀念过春天。在我童年时,春天还是“春”的颜色。房门前会长出细细的小草,路边有随处可见的野花,柳树迎着春日的暖阳挤出嫩绿的芽,那种透着光的新鲜的嫩绿,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大地万物复苏,各种小生命也随之蠢蠢欲动。我小时候经常在春夏的傍晚,和哥哥一起坐在树下,我们静悄悄地侧耳倾听那一阵阵的嘈杂喧闹,是各种虫鸣,声音很大,很多,我分不清是些什么虫,大概是蛐蛐、知了,或是还有别的什么虫,我也听不懂它们嘀嘀咕咕的在议论些什么,但我就是喜欢倾听它们的声音,那是大自然的声音。
我还经常和小伙伴在花丛中观察蝴蝶和蜻蜓,那时花丛中的蝴蝶是五颜六色的,各种花纹,各种形状,种类繁多。童年的我一直坚信,在某个我看不到的地方,一定存在着一个蝴蝶王国,里面住着各种种族的蝴蝶,它们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规则,交流方式,就像我们人类一样。这样看来,时常同蝴蝶共舞的蜻蜓大概是它的近邻了。但与高傲的蝴蝶不同,蜻蜓是平易近人的,它常常毫不避讳的落在我的手上,展现它的善良与宽容,或许作为一个生命,它是可以感知到它面前的人类是友好的还是带着恶意的。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突然意识到了某种几乎被内心遗忘的东西。很多年后,在我成年后,有一天我和姐姐散步,我看了看周围的花草树木,问她:“你有没有发现,现在很少见到蝴蝶和蜻蜓了?”
后来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我的内心,带给我新的思考。蝴蝶和蜻蜓少了,树下的虫鸣也少了;泥土路变成了柏油马路,春泥的味道也不再分明;路边自然生长的花花草草变成了人工绿植;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自然万物黯然消色。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或许在某个地方,春天的气息依然是扑面而来的清新,但我童年里的那个嫩绿的春天,确实不复存在了。
《春之怀古》中写到“当他们惊讶地奔走互告的时候,他们决定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一种愉快的耳语的声音来为这季节命名——‘春’”。这是一种与自然联结的行为。我们的一切,语言,行为,万物,都与自然息息相关,没有了自然,也就失去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