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遇张公尚德老师那年是五月份的一天、在道南书院的客厅里。那天下午张老师扶梯而下、步履很慢,等到了客厅后我第一眼的感觉是好“古董”噢!一身长袍颜色是那种淡淡的浅黄色,银白的胡须很自然的摆落在一张看似很“婴儿肥”的脸上,我两的眼神对视了大概三秒不到,老师说:“请坐”,然后我们就这样对坐着、在我身旁还有位刚到的师兄,老师很慈祥但是说话的语调很肯定:“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说只是政府部门上班的,老师说:“多帮老百姓的忙,不要拿钱”我说“是的”。
次日,汪海师兄过来叫我,说和老师一起田间走走。三个人漫步在绿油油的稻田间,老师不经意间说:“你看蓝天白云、水鸟稻田,就是这样!”我似懂非懂的:“喔”了一声。三个人走到一个村民家,一个半开放式的小院落、一个农民在家里看我们过来,笑嘻嘻的(其实不认识的),他手里拿着一瓶老白干,示意我们一起喝点。老师说:“我们坐坐”,然后三个人就在那户人家门口原来就摆着的长凳上坐着,没有讲话很安静、院里的中央卧着一条狗、很普通的一条狗,我发现老师在看着我、我转过来老师眼神还是没有变的看着我,这时那条原来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狗突然站起来朝着我们缓缓走来,然后躺在老师的脚边(那农民说这狗曾经咬过好多人)。我无意识的用一只眼对老师眨了一下,老师同时开口说:“走”。在回来的路上,汪海师兄说:“那条狗要往生了”、老师说:“对”。我想原来“因缘”就这么简单,身边无处不因缘。
第三天下午我看老师一个人拄着拐杖、摇摇摆摆的出来散步,我就跟了出来走到老师身旁,老师拉着我的手说:“你看过金刚经吧?”我说看过几遍,老师说:“你说说看”,我讲不出来,只是傻笑着、老师又说:“你说嘛”,我还是说不出来(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笑着,老师好像看出了什么一样看看我、点点头:“喔,是这样啊?”我在问自己老师说这样是“哪样”啊?看来不管对不对不说还是对的,这叫“学子不开口、佛菩萨也下不了手”。
两年后、一天晚上师兄们都在院里打太极拳,我从外面散步回来见老师站在客厅的窗边看着大家,我就站在老师的边上、一会儿老师示意我们一起坐下来休息一下,老师说:“做人很孤独吧”我说是的,老师说:“我也好多年没有说话的人了”,这时都不说话了、老师盘坐着闭上了眼睛,我也学着闭上了眼睛,并观想着“坐在我这里的是老师、老师那坐着的是我”哪里还有“孤独”? 现在突然想起了杜甫的一句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