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7-19大暴雨以后,我第一次去西边山里爬山。
尽管从各方各级的报道里,我已经知道西部山区道路冲毁严重,却没有在心里形成一种真实的画面。灾难过去一个月后,当亲眼看到脚下的土地依旧满目苍夷的时候,心里的震撼依然触目惊心。
走邢昔线,张安北村口的路面依然一半通行,一半塌陷,大水把几十米长的路基掏空了,挺长一段水泥路面就那么无所依附地在那里悬着。
拐到往獐么走的那条路,不宽的路面上,隔不多远,就有从山上滑落的沙石,埋住半拉路面。往黄岔村走的小路,也因为修路,不能通车。
下车步行,流水潺潺,蝉鸣声声。天上云层有些厚,在云层的缝隙里,偶尔露出一角蓝天来。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汗水极不淡定地在脸颊从上往下游动,全身上下像被热气敷了一层膜,热,且闷。
过黄岔村,有—段比较大的提升,小路已经被水冲得沟沟壑壑,毛毛糙糙。在太阳的炽炙下,我竟有一种心无所依的流浪感。
好在,树多草多,植被比较好,高一声低一声的知了在叫,它们在闷热天里,诉说着委屈。我仔细聆听这些小生命的聒噪,从声音里去感知这些小精灵,它们居然跟人一样,也是有脾性的。那叫声高亢的一只,是个快乐的小淘气;那个叫声低沉的,是个沉稳的中年人,而那个声音嘶哑的,就是饱经风霜的老人了。
核桃和栗子即将成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肩上背着一个竹筐,走在我们队伍中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我们说:你们城里人真会享福,活得多轻松,吃得好,穿得好,闲了还可以爬爬山。
我一时语塞,走在她身边,竟有一种罪恶感。
一个人的居住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生存方式,任何高大上的言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常常会表现得无能为力。
上到垭口,往左边横切,到一个小庙跟前,有向上的台阶。顺着台阶登顶,就是那个著名的山顶平台和山顶小庙了。
平台显然经过了重新装茸,边边沿沿处,铺上了木板,装上了栏杆,较之前的灵霄山,的确规整多了,但却少了它特有的纯朴和天然。
在山顶照完相,回到八角井处吃午饭,一点半开始下撤。
老乡说,今年水大,从景区台阶下不了山,只能走机耕道。
曾经因为路好走,给我留下很深印象的机耕道,已经被雨水冲得只剩下裸露的石头了,水的冲刷,将浮在路上的沙石、泥土和体型较小的石块,追赶得已经无影无踪,无法移动的大石头异常干净,在太阳光下泛着青色,或亮白的光,像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小怪兽。
路难走极了,要小心翼翼地跳过来跳过去,从这块石头跳的那块石头,稍不留神,就会被石缝夹住脚,轻则硌一下,重则摔一跤。
我不知道这条路,需多少年才可以恢复原状,只希望住在附近的村民,以后的生活真的可以像一首歌里唱的,天更蓝了,水更清了,环境越来越好...... 道路宽了,心气顺了, 日子越来越好.......
树有多高,草有多深,我心灵深处的祈祷,就有多茂盛。
愿所有人,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