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去金泽,这场景会让你感觉身陷文山会海的身心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金泽富雅,以茶道跟和果子闻名。如果去产业观光馆,还可以体验和果子制作,那些点心的汉语名字与造型匹配度很高。加贺棒茶是必须要喝的,偶尔还会遇见大户撒一些金箔,正月里头欣然接受,毕竟谁都愿意讨个“多金”的好彩头。
#古典对话现代
金泽是古典的,由于日本海沿岸高山众多,导致南下的寒冷气流容易在这里爬升,从而形成降雪,因此冬季的金泽是一个多雪之城。
为了防止积雪使压垮树枝,金泽城里的大部分树枝,都被木杆绳索吊起,加以保护——据说这是江户时代保留下来的传统,这样的吊松是日本入冬的象征,也是金泽的象征。
可能是太爱兼六园了,不同的天气里有着不同的美感,两天里竟然做到了三刷——一次看天晴,一次看飞雪,还有一次是看雪后初霁,看雪花飘着飘着,然后无声息掉落到湖面上,竟然哭了出来。
其实,环线巴士在兼六园下·金泽城这一站停车,穿过马路往上走的坡,让我想起了在京都去金阁寺的那一段路——金泽和京都果然还是有点相像的。然而,作为日本三大名园之一,兼六园的建筑与植被组合比金阁寺要丰富很多,石灯笼所在的角落真心漂亮,应该说是小巧清丽的古典美,简单的造型足以勾勒出代表日本的线条——据说,在这个庭院中,唯有这座小小的石灯笼被选座代表兼六园的标志。
这是我感觉的金泽最细腻温柔的一面,春夏秋冬应该都有不同的美。但我觉得自己应该秋天来,没原因。
金泽神社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个神社,很小很美很安静,在兼六园后门,时常会被错过,对面是石川县美术馆。这里有“山寨”的迷你千鸟居,也是「金泽」名字的来源(不要问我从哪里知道的,反正不是百度百科,也不是LP)。这时要搬出《加贺百万石推理游》的官方宣传了,毛利小五郎说,有个名叫藤五郎的人在这里的一片池塘清洗山药的时候,发现洗出了砂金,所以被称为“洗金之泽”。“金洗泽”就在金泽神社的旁边,现在被称为“金城灵泽”。
在懒先生去拍飞雪的时候,我意外发现神社里有系水引绳结,毫无抵抗力地偷偷系了一个。
就像京都有鸭川一样,浅野川和犀川也几乎以平行的角度,对角线穿过金泽城,并且在浅野川附近形成了颇有气候的茶屋街。假如坐环线巴士到桥场町下车,往左转就是主计町茶屋街,几条小街无论从建筑风格还是室内陈设,都能够让人一步就进入江户时代的画卷中。而若是沿着主路往前,穿过浅野川到东屋茶街,市井的气息就更浓重一些。尽管天气寒冷,偶尔还是会有穿着和服的艺妓走过,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祗园,不过这里更多了一份温柔。
你要问茶屋街是什么,这里指的就是花柳巷,只是这些古老的建筑已经转变功能,目前只有“志摩”一家保留参观。春天的时候,浅野川沿岸樱花盛开,时光安静流转,这里是金泽慢节奏的最好写照。
值得一提的是,与浅野川大桥对角线方向的犀川大桥也是金泽市的标志之一。在落雪的午后,我们冒着大雪去了犀川大桥附近的长町武家屋敷,这里曾是江户时代武士们的住处,街道氛围也更加安静朴素,一路竟然没有什么人。走了一大圈,我突然明白了京都和金泽的区别——京都是公家(贵族)文化,金泽则是武家(武士)文化,这份历史沉淀给两座城市带来了最本质的不同。
金泽又是现代的,从JR金泽站的设计就可见一斑。我特别喜欢的21世纪美术馆,庆幸在去的那天,正是金泽难得的晴天。这是妹岛和世和西泽立卫为金泽印刷的一张顶级名片,也是我最喜欢的金泽现代的一面。整个建筑设计得非常通透有呼吸感,除了馆内外一些现代艺术作品,馆内常设展览也相当出彩,有一些文案发人省醒,例如“谁都能数清一棵树上有多少个苹果,你要去数清一个苹果里有多少棵树”,“在平静中你才能看得清楚”,“虽说过眼云烟,也曾是万物”等等。
当然,最有名的永久展品一定是Leandro Erlich的“游泳池”,两个独立的空间因为光影交错而产生了神奇的视觉感受。此外,我喜欢的还有一个迷宫通道的现代作品,地面用旧报纸的纸浆为砖头,借助于悬挂在高处的反光镜来辅助迷宫行走,指射媒体和文字媒体和人的思想的关系。
在美术馆外的草坪上也有许多展品,比如艺术家奥拉维尔·埃利亚松创作的体验型作品——色彩屋。它是由红黄蓝三原色的弧形玻璃构成的半封闭式圆形空间。随着太阳的角度和高度,弧形玻璃交汇的色彩组合变换,呈现出不同效果,是一处很棒的拍照点。
日本海给金泽的另一恩惠,就是近江町市场,别的不敢说,只是新鲜度在国内属于灭绝的海胆,以及超大只的雪蟹,价格却便宜到怀疑人生,所以就直接在市场给自己来了个放题。
在离开金泽前,继续跟风柯南去加贺泡了个汤。山代古总汤只有一个池子,非常简单直白,进门就是泡。对面总汤馆有当地名物冰激淋温泉蛋,能想象温泉蛋加酱油加香草冰激淋搅拌的口感吗?居然还不错呢!
沿路买了福丸御果子司的手作和果子——加贺之梅,看店的老爷爷真的很老了,走路都驼背颤巍巍的,但还是特别友善给我介绍了这款鸡蛋糊裹红豆沙的名物,咬了一口非常好吃。泡完汤特意又返回买了其他口味的,真正解锁新世界!
我想我应该还会再来金泽的,如同在21世纪美术馆的那些作品所表达的,“一直在追逐中的人,常常不在意自己身处何方;追逐过后回归自我的人,才会开始思考自己所处何地”——这样的感受在金泽尤为深刻。
无论在街边,还是神社,亦或就在三刷兼六园时,我们时常就这样坐着,然后忘记了时间。
后来我们才知道,在金泽,没有任何时间是可惜的。
PS - JR名古屋-金泽约3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