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廉慧一直忙碌又充实，一个学期既没有去连队也没有去过小红的夫妻哨。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风也减小，刘昊和小红往首区跑得机会多了，看廉慧忙的不可开交，洗衣做饭能帮就帮一点。
这天刚好六一，学校家长都给孩子放假，廉慧这里没有学生，难得清闲下来。小红打发虎子去和同学野餐，和廉慧挤在小卧室的大床上闲聊。
“慧慧，刘排长副连也干满了吧？你们啥打算？”
“嫂子你看我这里忙的，我走不开就希望他能多回来，点号事多，我还是希望他能调回首区。在首区上班每天都能回家，我可想他做的饭了。”
“嘻嘻，就想饭？不想人？你俩多大了还不生个孩子，刘排长是该多陪陪你。老公不在你一个人怎么生娃。”
廉慧不好意思的打了她一下说：“嫂子，你怎么什么都能往这上面扯？虎子要知道他妈这么不正经还不笑掉大牙？”
“笑他娘个腿，他老娘要正经就没他了。再说这有啥不正经的？两口子生孩子天经地义。”
“我也打算这一两年就要孩子呢，我妈就快退休了，我打算暑假过去接他们过来，刘昊已经打了申请，就看上面会不会批。”
“肯定能成，刘排长年轻，有学历，还工作踏实，只要领导不瞎眼肯定能提拔。你就放心等着好消息吧。”
“唉！谁知道呢？他们整天说服从命令，真要不让调回来我也没办法。”廉慧惆怅的说。
一时无语，两人躺了一会儿，小红嫂子突然说：“慧慧，你还记得方美萍吗？”
“记得，当然记得，指导员他媳妇嘛，长得挺好。”
“好啥好，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女人。我说你住在首区消息还没我灵通呢，你知道不，她出事了。”小红神秘兮兮的说。
“啥事？她也不上班能出啥事？”廉慧意兴阑珊，可为了配合小红她还是问了一句。
小红从床上坐起，认真而隐秘的小声说：“被捉奸在床了！”
廉慧一下子坐起来，忙问：“不会吧？指导员怎么办？”
“可不是，指导员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媳妇。首区传得沸沸扬扬，你算是活在鼓里，居然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你快说说咋回事？”
“前一段时间，五一节后，指导员刚从首区回到连队，被临时召集开会。他也没给方美萍说，封闭集训了三天，抽空回了趟家。大白天门被反锁着，他以为方美萍大白天睡觉呢，又是敲门又是打电话。哪里知道里面正在干那见不得人的事。”
“听见敲门方美萍和奸夫急了，那男的大白天裤子都没穿就从三楼跳了窗。哎呦喂！这三楼说是不高，可也把他摔得半残。大白天的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堆人。可怜指导员带着绿帽子还得送奸夫去医院。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
廉慧听得简直像天方夜谭，真没想到小小首区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主角还是她一直敬爱的指导员。
她不关心方美萍和那个不知名的奸夫，她只关心指导员：“指导员呢？他对方美萍那么好，一定伤心坏了吧？”
“伤心不伤心咱说不上，丢人是丢大了。你说方美萍什么眼光，和理发店里的一个洗头小工搞在一起。要文化没文化要本事没本事，她图啥？指导员大小是个干部，听说年底还要提拔呢，这么好的老公她咋就不能好好过日子。”
“嫂子，你老说她干啥？指导员呢？他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了他还舍不得离婚，花钱给奸夫治疗，低声下气求方美萍回心转意，可姓方的女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离婚，逢人就说指导员那事不行，她守了活寡。啧啧啧！谁信！这女人变了心就用这事给男人泼脏水。这个烂心肝的女人，真该浸猪笼！”
“指导员怎么就想不开呢？都这样了有啥留恋的？又没孩子，离婚再找一个也不难。”
“谁说不是。唉，慧慧，你记得以前给我们借了房子的我那老乡大姐吗？”
“记得，你说是医院的军医。”
“没错，我老乡说方美萍一直没孩子是因为她悄悄上了环，我老乡给做的。闹出这事儿才知道她还没生过呢。你说这女人多缺德，她压根没想和指导员好好过，要不然哪个女人不想赶紧生个孩子？可怜指导员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回家太少才怀不上，对她千依百顺的，到最后换个一场空。”
“指导员这下该死心了吧？这样的女人赶紧不离掉还留着过年吗？”
“是死心了，你们文化人说的那种万念俱灰。听说年底要求转业呢，出了这事也没心再在这里呆着。”
“指导员是个好人，可惜好人没好报。”廉慧总结道。
一时两个人都为指导员的不幸遭遇沉默不语。
别人的事情终究没法感同身受，廉慧和刘昊的日子还得继续。七月底白老师退休，廉慧也暂停了辅导班回了长沙。开学前廉书记办了内退，一家三口收拾简单的行李，打算北上定居于首区。
听廉慧描述她的小辅导班，白老师也来了兴趣，她教了一辈子数学，刚好继续发挥余热，娘俩认真合计分了工，白老师辅导三到六年级的数学，廉慧负责语文和英语。一辈子仕途顺畅的廉书记没了用处，娘俩任命他为内务总管，负责买菜做饭。
廉书记说：“真没想到，你妈伺候了我半辈子，这退休了倒倒了个个，换我伺候她了。我们长沙的特级教师老白要在戈壁滩开始事业的第二春了！”
廉慧说：“怎么？老爸你不愿意？你都说一直是我妈伺候你，现在换一下不正好吗。妈，以后我们的辅导班就叫‘白老师夜校’，你就是校长。”
“少给你妈灌迷魂汤，你这个校长我不稀罕，我也就给你搭把手，等你生了孩子我可不带课了，我要带我的大外孙子。”
“那可不行，学生听了你的课肯定看不上我，带孩子交给我爸，反正他也闲着。”
“我怎么就闲着了？我不是被你分工买菜做饭了吗？民以食为天，你还别看不上我。”廉书记不服气地说。
“当然不能嫌弃我爸，你是我们学校的财务总监，我和我妈挣钱全交给你。”廉慧忙安抚老爸。
欢声笑语一片，一家还没出发，却已经对首区的生活满是憧憬。这一次是真的团圆，等将来有了孩子，二老含饴弄孙，她和刘昊工作顺遂，廉慧的人生才会是真的大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