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NERU爸爸的曲子基本上没关系，就是我特别喜欢而已

/没写完，后半的你们自行脑补一下吧

/有时间的话说不定会补完【醒醒】

叩叩，王耀听见有人叩响了门环。大概是连日来的风吹雨淋锈了铜制的门环或是蚀了桐木的大门，也或许只是太久没有听过这么礼貌的敲门声了，王耀总觉得这声音似乎和印象中的微有不同。开了门，是本田菊站在门口，摇曳的烛光透过微微发黄的灯笼纸映在他那套纯白色的军装上。

“这么晚还来您府上叨扰，失礼了。”本田菊微微鞠躬，王耀揉着涨得发痛的太阳穴盯着他低头时竖起的衣领间露出的半截白皙脖颈发起了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伸手去扶本田菊。“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多礼了，进来吧小菊。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我去给你下口面。”

说着王耀先行回头走进屋内，让开了半开的门口。院子里没点灯，本田菊望着黑洞洞的庭院里漂浮着的唯一一点亮光和提灯上王耀那只阴影被拉得极为细长的手。他把右手上的白手套神经质地扯下来又重新戴好，手心里满是粘腻的汗水。

“打扰了。”本田菊又重复了一遍才抬腿迈过门槛正式踏入王耀家的院子，把门前那两只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灯笼和地上的光晕关在了门外。

那是一个无星无月之夜。

随意盛了几个下酒菜温了酒摆上桌，王耀嘴里招呼着本田菊尝尝他新腌的白萝卜，顺手从一旁的案上摸了条发带来挽起头发。本田菊推辞说吃过了，但还是礼貌性地提起筷子夹了一片萝卜放进嘴里。看着本田菊听话的举动王耀暗自笑眯了眼，提起袍子下摆在食案面前缓缓蹲下，盘腿坐下时小心地挪了挪不压住左腿上尚未愈合的伤。

本田菊解下挂在腰间的打刀，王耀扫了一眼乐了：“这不是我当年给你铸的那把了吧。不过样式还是挺像唐样横刀的，自己打的？”什么汉八方唐横刀，王耀自己都不用了，乍一看还有点恍惚的亲近感，本田菊点了点头，解开刀鞘上的蝴蝶结抽出几分给王耀看，王耀把蜡烛向那边推了推看上面的刀纹。

但这刀没刀纹，光滑的像是把磨开了刃的钢尺。王耀抬起头把视线移回本田菊脸上，他略带几分得意的描摹刀微反的曲线：“车床磨的。”

车……床？他并不是不知道这样的机器，但王耀从未想过车床还能拿来锻刀。本田菊看着他一脸迷茫补了一句：“材质也不是锤炼出来的钢材，高炉炼的。”

可有意思了，没想到这些东西还可以用来打刀。原先浸满了刀工的经验传承和努力的艺术品在工业化下也贬值成了廉价的量产品，多到可以断一把丢一把，修都不修。王耀的笑容一瞬间有点僵硬，本田菊把刀按回鞘里横在膝前，右手扬起筷子去夹暗红色的酱牛肉，左手垂在桌下系刀绳，他低下眼帘：“先生你也吃。”

吃吧吃吧，猪耳朵上的脆骨被咬断时吱呀作响，酒液按着水声的节奏划出涟漪，王耀想起了幼时隔壁那家人很好的老奶奶和着纺锤的跳动唱着织女的故事，一时不觉想得出神。本田菊本就少话，吃饭时更是恪守礼仪，绝不在口中有食物时张嘴，只是一筷一筷的夹着拍碎的黄瓜。王耀倒是很想跟多年没见的本田菊唠点什么，但是连日来跟人争辩谈判就算是生性活泼的他也感到了几分疲累，只是小口地抿着杯中的黄酒，手指在桌上敲着无人知晓的童谣。

无话。

本田菊清了清嗓子，很是随意地提起了天气：“说起来，今天没有月亮呢。”王耀被从回忆中惊醒，下意识地回答：“啊，是，好的。”意识到本田菊到底提了个什么话题后，他自嘲般的笑了笑缓和尴尬的气氛，向窗外望去。

确实，天空一片漆黑，大约是被厚重的乌云所遮。往日两人多是坐在院中披着月华饮酒，清风吹动竹叶哗啦啦地响，浅粉色的花瓣飘进酒杯蜻蜓点水般停着。可今夜既无星也无月，王耀懒得挪食案出去干脆就在室内点起了蜡烛。他盯着小酒杯里那一朵跳动着的烛火低声喃喃：“是啊，要变天了。”说完王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胸口烧得真像是吞了一口火焰。

“往日就算被乌云遮住了月亮，也常有满天星芒从叶间洒下。”本田菊拈起一颗花生米，像是透过它看着什么遥远的记忆。花生米炸成了宫墙一般厚重的红色，王耀看着那深红色觉着眼晕，这几天已看到了太多的衣服上手帕上干涸着这样的暗红，老人的，小孩的，还有他自己的，都一起洇开成一朵妖艳的花自顾自地招摇。咳咳咳，皇城里的人们一同咳了起来，用力太猛了以至于直不起腰来，点头哈腰地乞求多得到一点烟土，用力太猛了以至于心脏都被吐出来了，和帕子上的几点鲜红一同干枯成标本。

【期间菊很努力地找话题试图维持和平的气氛但是老王累得心不在焉俗话说【？】人年纪大了就会忍不住回忆过去不过说真的老王确实是超级怀念过去的。也就是说两个人都很想回到过去啦但是就是因为太执着于此反而导致没办法和原来一样普通的交谈这是我的恶意【实诚】 两个人大概随便聊了聊恒星的生命周期，提到说迟暮的红巨星虽然体积膨胀到很大又看着超级红但是其实表面温度很低了秒秒钟都会坍塌成黑洞或白矮星，暗指老王身体不好。菊知道耀身体不好就问耀要不要到他家去休养几天但是耀出于尊严拒绝了【这不是最近跟人谈判谈多了嘛】菊试图继续说服但这时钟响了】

本田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远处传来了沉闷的钟声，像是不合时节的蛙鸣宣告着些不知名的开始或结束。王耀在心底暗暗数出十二次钟声，似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重要的事，时间就自顾自地踮起脚尖绕过两位老爷爷离开了。

【老王就这样打算转移话题糊弄过去，但是都十二点了水晶鞋都变回去了本是为了得到耀家资源来的，既然耀不接受保zhi护min那就只能用暴力了。小菊认真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愿意来我家吗，耀打哈哈怎么说我也是哥哥没事的啦倒是你最近和西洋的人交往会不会很辛苦不习惯什么的，菊说不习惯是有点的，尤其是不是很能接受他们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不过交往起来不算困难都是些有什么说什么的笨蛋，相比起来猜你的心思才比较困难啊。虽然在我看来你们两个东方人只能说是彼此彼此好吧。耀再次试图安抚小菊转移话题，但是怎么可能安抚下去啦剩给这个笨蛋的出路只有干掉你了他内心波澜壮阔得堪比311好吗】

【强行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重新清了嗓子抬起头的菊主动地换了话题问有没有什么时候适合看星星的呀，今天晚上连星星都没有也太寂寞了，不如坐着列车一路到银河深处吧。少年啊你大概是童话看多了吧【笑】现实哪有那么甜啊【笑】老王虽然也意识到这孩子刚才都快哭出来了突然这么平静大概有点问题但是习惯上他不愿意说的也不会主动追根究底一来不合适二来多累啊老王就顺着小菊的话题说不知道诶平时都不太注意晚上都看月亮的本意上是诱导性的一句话接着我们讨论哪里可能会有啊我们一起去找啊有的是可以说的】

【但正是这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漫天星辰自然也有着独特的清新天真，但比起月光的皎洁明亮果然还是略显黯淡吧，所以啊，想要观星非要到广阔的旷野上去，去那些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的，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拾星不可。星星是不会消失的，虽然隔了数十数千光年的距离那光也一心一意地向你而来，只是你摸不到，只是你看不到，所以你说那星星不见了说它死了。这不是很残忍吗。”本田菊忽然身体前倾吹灭了蜡烛，王耀的视界迅速被粘稠的夜所填补。仿佛怕惊扰到谁，他试着小声呼唤本田菊的名字，一边向窗边摸索。窗帘，窗帘，虽然就算拉开帘子也没什么能照亮这一室黑暗，但总比这种封闭的压抑感要好受一点。

袖子被抓住的一瞬间王耀可以说是有点心安的，他抬起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想在本田菊的手上安抚性的拍拍，就像无数个过去的夜晚给他掖好被子说了晚安之后一样。但本田菊的手握得太紧了，钳得王耀手腕生疼，王耀悬在空中的右手现在更想掰开本田菊的手。本田菊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与此同时王耀感觉自己背后一凉，有什么液体落到了地上的声音。是撞翻了酒吗？王耀的手在空中乱抓了几下扯开了窗帘，映入眼帘的是黎明一般浓烈的橘红。一颗明亮的炮弹从东方升起来照亮了地平线上的剪影，随后不回头地投向熊熊烈火之中。更多的子弹像是被亮光吸引的飞蛾一般从阴暗的枪口中跳出，被灼烧的人体发出噼噼啪啪的惨叫或是在沉默的夜色中沉默着死去。背后的伤口也像是燃烧起来一样锋利地疼痛着，虽然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王耀只是本能的觉得不能发出声音，似乎一旦出声惊扰这噩梦就会变成无法直视的现实，只有口腔里的铁锈味提醒着。本田菊把刀随手扔在地上紧紧地抱住王耀，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的脸颊贴了过去在王耀耳边轻声说：“你看呀，星光其实也可以很耀眼的。只要月亮消失的话。”王耀感受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顺脸流下，大概是粘稠的血液吧。被抱得这么紧他连小指都动弹不得，只是咬着下唇睁大双眼呆愣愣的望着窗外的地狱图景，有什么和血一样热的东西顺着脸流下。

群星只是在数千光年外静静地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