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

来吧,让我们为爱拥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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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上上君


1.

凌晨三点半,阿好蹲坐在自己的兽医院门口,嘴里叼着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怀念那个睡满她100天然后突然就人间蒸发了的前男友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穿着一身不知道是熊还是猫的睡衣的女人跑到她跟前,手里还抱着一只病恹恹的折耳猫。

阿好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医生,快救救我家朵朵,他大半夜一直在吐,是不是快不行了?”这个“疯女人”一开口就是为了她的猫。

也是,谁大半夜来兽医院是为了人?

“已经下班了。”阿好继续抽着烟,把自己的冷漠伪装在一团白雾中。

“你这里不是开着门吗?灯也亮着。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可是,麻烦你行行好,救救他好不好?他真的快不行了。”她继续在为她的猫向阿好求情。

“第一,我兽医院大半夜开着灯不是为了做生意,是为了帮助那些酒鬼找到他们回家的路;第二,这猫狗跟人一样有他们自己的命,你这么做事是在违背天意,还是早点儿放弃的好。”这个时候的烟已经快烧到指头了,可阿好就是执拗地不愿意把它放下来。就像明明知道有些爱情已经走到了尾声,可还是愿意自己骗自己,以为不放手就能长久地拥有。

就在阿好准备自己扔掉烟头站起来的时候一只白嫩的手替她做了这件事——阿好手里的烟被这只手强行地拽落到地上,烟头上微弱的火光被同样一只白嫩的脚给踩灭了。

“今天,你就是救也得救,不救也的救!如果你不救他我就控告你谋杀。”原本看似很柔弱的一个女人突然两眼放出了光,那光仿佛还会说话。

时间就在这个时候选择按下了暂停键,同一时空的两个人仿佛又同时被扔进了冷冻室,彼此间的沉默能保鲜到下个世纪。

“咳咳,要是今天换做别的兽医,可能掉头就离开,还顺便附送你一句“神经病”,来吧,给我看看她得了什么病。”阿好先认的输。

“谢谢你。”卸下了那股凶狠劲的她其实更有魅力,阿好觉得。

“你刚刚说她叫什么名字?”阿好一边给她的猫检查身体,一边和猫的主人说话。

“朵朵,花朵的朵,不过他是一只公猫。”

“够变态的啊,给自个家的公猫起这么一娘炮的名字,不怕他变弯啊。难不成你以后也给自己生的儿子起一个什么花花朵朵的名字?”阿好的嘴一向都很毒,这一点她的前男友以及前前男友们都可以作证。

“这是我前男友送我的猫,名字是没有买这只猫以前就起好了的。本来是打算买一只母猫的,结果我前男友给抱错了,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一种缘分吧,就没有拿去宠物店换。”她解释。

阿好突然就开始同情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了。因为明明是有男朋友的人,偏偏要跟自己一样,在男朋友这个爱的称呼前多出了一个字。

仅仅是多出了一个字,以后爱情里的所有关心和问候都变成了一种享受不起的奢侈品。

“你叫什么名字?”阿好的语气明显比刚开始温柔了很多。

“小清,清水的清,你呢?”

“叫我阿好就行。对了,你这猫可能有遗传病,刚刚给它检查了一下,是多囊肾引发的肾病。治愈的可能性很渺小,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阿好拿出一惯认真看病的态度,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处于什么情绪,在阿好宣布诊断结果的时候语气永远都是那么的冷冰冰。

就在阿好宣布结果完的后一秒,紧接着小清如洪水般泻下的哭声响了起来。凌晨3点多,一家医院被一个女人的哭声包围,哭声又大又连绵不绝,就连阿好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恐怖片里,扮演着那些被鬼吓死的无辜的人。

“你哭什么?又不是死了人,用得着这么夸张吗?”阿好可不耐烦了。

“朵朵它要走了是不是?就跟我前男友一样,来的时候风风火火的,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小清停止了哭泣。

怎么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德行?走的时候好好告一个别,好好分手有那么难吗?非要跟做贼似的偷偷溜走,女人是会吃人还是怎么地?

阿好越想越生气,越气就越拿自己的工作服出气。不出一会儿的功夫,整件白色的工作服就都拧巴在了一块。

“你想听听我和朵朵他爸之间的故事吗?”小清抬起一张哭花了的脸望着阿好。

阿好扶起了小清,并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中华,抽出一根在小清的面前晃了一晃。小清摇摇头表示不抽,阿好就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2.

我是一个失恋症患者,这个名字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目的是为了取笑一下自己的过去。

在我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我生命中路过的男人不下十个,最长的三个月,最短的一天。

最短的那个,上午还牵着我的手在学校的操场上溜达。下午就因为一盘糖醋排骨的做法正不正确产生了分歧,然后就分手了。

我承认在爱情里我的自尊心有时候比另一半的感受更重要,可这就是我呀,难道他们爱的不就是这样的我吗?

所以,每一次的分手即使都是我的错,我也不会去承认甚至是挽留。

能离开的人说明不是对的人,对的人即使离开了有一天也会回来的。

每一次分手以后我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是每一次走掉的男人好像都没有回来过。

原来,书上说的那些话也不都是正确的。

那一次公司的年会上,我喝了很多酒。因为前一天晚上我的第十二任男朋友跟我提出了分手。理由是我没有在他出差的时候帮他洗袜子。

“我擦了你大爷,我是专门来给你洗袜子的吗?”

当时我的自尊心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于是我一把把袜子扔到了他面前抗议不想再给他洗袜子了。

于是,第十二任男友就这么变成了第十二任前男友。

我在酒会上借酒消愁,台上大老板说了一些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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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如果当时吻你 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 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吗”

酒会上突然响起了张信哲的《信仰》。自从和男朋友分手以后我天天都听这一首歌来安慰自己——分手不是我的错。

对不起,其实都是我的错。

每一次听歌,内心响起的却是这样的声音。

我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于是在吧台的旁边看到了一个打电话的男人。

原来是他,吴奇,销售部经理。

于是,那天在酒会上我不顾吴奇愿意还是不愿意,就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很多关于我前男友的事情,后来我好像迷迷糊糊还把他拉到了酒店,把他给睡了。

第二天在酒店醒来,旁边的吴奇抽着烟,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说

“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么生猛的一个女人。”

一语双关的话我一向听不太明白。他说的是我昨晚酒喝得很生猛还是那方面很生猛?

“都有。”他似乎看到了我的疑虑,解释了一下。

那天之后,吴奇在我和第十二任分手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成为了我的第十三任男友。

不但多金,还帅,还高,比自己以往任何一届男友都要好太多。

那时我就暗暗下定决心,为了打破自己相恋即是失恋的魔咒,每次趁吴奇工作忙不来找我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韩剧,恶补那些浪漫的桥段,好用在我和吴奇的身上。维持住这一段从天而降的爱情。

然而,三个月以后,吴奇还是离开了我。

公司说他已经辞职了,出租屋也退了。人突然就从这个世界蒸发了,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唯独一封邮件还能提醒自己有过这么一段感情,上面写着:

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其实我一直喜欢的都是男人。我以为我可以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和一个女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可是,当我看到李拥回心转意想跟我复合的时候我还是内心崩塌了。我还爱他,对不起,小清,请你原谅我。再见。”

面对一封冷冰冰的邮件,看着黑色的铅字印在电脑上,我没有哭的冲动,想的只有:

终于有一次分手不是因为自己的问题了。

可是,为什么内心还是那么痛苦呢?大概是爱了心被掏空却又无处安置的原因吧。

4.

“后来呢?”阿好好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就知道了吴奇之所以给我买这只猫就是为了在他离开以后它可以代替他陪陪我。他知道我很依赖他,知道我为他改变了很多,可他也知道我终究成为不了他的人。”小清一提到吴奇泪腺就自动开闸,泪水噗噗噗地往外掉。

阿好扔掉手里的烟头,转身抱住了小清。小清在阿好的肩上放心的大声哭泣,阿好不嫌弃小清哭得那么大声了,同时呢阿好的内心还久久无法平静。因为阿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小清:

那个睡满自己100天而后人间蒸发的男人就是她口中说的李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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