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酒文化就是“葡萄美酒夜光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就是“李白斗酒诗百篇”,“武松打虎十八碗”,再退一步也只能退到“鸿门宴”和“煮酒论英雄”。然而我却疏忽了家乡自制的米酒_酒糟,虽谈不上十里飘香,却也让人垂涎三尺。
学校放假回去时,已到了腊月份了,在家没几天,奶奶又像往年一样,准备好糯米、酒曲,并仔细的把糯米洗干静,再浸泡几个小时,之后就是用口大锅蒸了,待它冷却后,奶奶让我把酒曲捣成粉状,再加些水,并搅拌均匀。爷爷就负责把酒曲和糯米和匀,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奶奶已生起了微火,并把它们都装入容器内,用手把糯米饭压实,在饭中间弄一个洞以便让糯米酒可以冒出来。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完,我兴冲冲地跑进厨房,却看到奶奶一脸失望的表情,我就在猜想是不是因为酒糟没弄好,果不其然。
她沉重地说:“唉!今年的酒糟没弄好,不甜,可我每年都是这样弄的呀!真搞不懂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事的呀!这不挺香的嘛!一样的吃嘛!”说着我就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小块,边吃边说:“嗯,好吃呀!”
“哈哈……你呀!就知道好吃。”爷爷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老头子,今年的糟没做好呀!这大过年的东西,唉!年说这可怎么办呀?”
“没做好就算了,都已经做了嘛!那家里还有米吗?要不然就再做一次吧!”
“嗯,那也只能这样了,对了,我还借了隔壁做酒糟的东西,不论这酒糟做的好不好,都得盛一碗给她尝尝。”说完奶奶就转身拿了碗,但我觉得她心里还是很难过,她一直很在乎过年的东西。
待奶奶从邻居家回来,感觉她的脸色变好了些,似乎邻居和她说了什么高兴的事,我正纳闷着。奶奶就对我说:“朦朦呀,隔壁说有可能是酒曲的问题,我琢磨着可能就是这样,我年年都到吴婆婆家,可她今年病了,没去进城买,我就到另一家买了,并且她说说不定过几天就甜了,听她那样说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嗯,说得挺有道理的,说不定过几天就会甜了,再不行就放些糖什么的。”我很高兴奶奶能转变她的心情,奶奶一向很重视过年的东西有什么差错,怕来年不顺。记得高二那年爷爷的腿摔断了,奶奶就把之前妈妈手里的一只筷子无缘无故地断了联系在一起,说是那可能就是预兆,我想这一切都和奶奶生活在那个封建时代有关。
然而过了几天,那酒糟也没有变甜,奶奶就又大费周折的做了一次,这次很成功,酒糟做的很甜很香,我们姐妹几个都争先恐后地吃,奶奶笑的很灿烂,看到奶奶的笑,我的心里甜甜的!
在我家乡那一带人们每逢过年都会自制酒糟,不仅因为它的美味,我想也更是一种传统,一种习俗,人们传承着这习俗,让一代又一代的人感受着淳朴的民风,从文化的意义上说,民俗是乳水,是精血,是一个民族的体温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