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狂风呼啸而过,吹去了散布在文学荒原的浮尘,西班牙在浩瀚的大西洋彼岸,矗立着一块骑士小说的丰碑,永恒地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凌风。并愈加闪耀。
十六七世纪的西班牙是骑士小说横行的年代,正如我们周围方兴未艾的那些书名比全文还长的青春伤痕文学一样,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空谈,泛白,理想主义。
塞万提斯就像一个处在叛逆少年,他想提笔疾书,用滑稽来嘲讽那些把骑士精神消费得跟厕纸一样廉价的小说们。于是,我们伟大的拉曼查的堂吉诃德游侠骑士骑着皮包骨头的坐骑若惜难得出现了。
在今天的文学还是影视作品里,我们到处都能窥见骑士道,骑士精神之类的东西,《权力的游戏》中传说中的亚瑟戴恩,包括詹姆兰尼斯特,在成为弑君者之前,他梦想成为一名骑士,守卫王土,劫富济贫,守护弱小,把一切爱与忠诚献给心中最中意的某一位贵族小姐。恰恰在第七季中,龙妈的恶龙几乎全灭兰尼斯特大军,詹姆为了瑟曦,为了兰尼斯特家族,提起长矛向恶龙毫无顾忌冲了过去,那一刻,他的冲锋多么堂吉诃德。《海贼王》中,我们最熟知的王子,骑士精神的践行者,文斯莫克.山治一次又一次为了维护心中恪守的骑士道,敌人与否,他对女士从不出手,导致战机遗失,为了维护女士的尊严,他会向任何人发起挑战,生命于他仅仅排在次之。
魔幻和虚幻的世界里,骑士精神大行其道,受人追捧,我们很难想象它们曾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在那个法律靠经验,道德约束靠宗教的的年代,一群人竟然莫名其妙的用一种极致自我的的方式来约束精神,来指导人生,他们近乎病态的自命不凡,和清高的处世态度,让他们赢得了极高的赞美。骑士小说的横行就像我们从小对英雄的崇拜和对武侠世界的意淫一样充满着浪漫的理想主义。
堂吉诃德也是,他深受其害,逃离骑士之外的他,气质不凡,条理清楚,出口成章。他抛弃产业,沉迷在自己臆想的游侠骑士世界里,客栈成了城堡,风车成了巨人,羊群是敌人。他挥动着宝剑,拯救着他内心的世界,那里的弱小与不公,他为了意淫出来的天下最美的托博索的杜尔内西亚与人争执,拦下莫名其妙的路人让他们承认一个他们并不知道的人为天下最美。他为了一个臆想中的人在山野修炼,吃野果饮河水,皮包骨深藏一颗炙热无比的心。堂吉诃德被公爵捉弄,连同那个可悲又可笑的侍从,他的邻居桑丘潘萨,胆小又忠诚,贪财又诚实,糊涂又精明。满口谚语,不管场合与时机。主人与侍从的种种际遇为我们提供了滑稽可笑的谈资,及时百年仍旧不曾褪色,讽刺骑士小说的小说反而成为了最经典的骑士小说,不得不说这如此堂吉诃德。
我们习惯了把种种的词语放在网络溶液里加以稀释,骑士精神或许就是其中之一,骑士精神包括了八大美德: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左看右看,无神论的我们除了在精神领域难以与上帝达成契约之外,其他的都似乎是值得我们去追寻的东西。或许塞万提斯一开始就没有嘲讽骑士精神,他嘲讽了那个骑士小说泛滥成灾,空谈与理想主义充斥文学作品的年代。正如当年文艺复兴在欧洲刮起的一股人文主义旋风一样,他让骑士小说的时代有了一个戏剧性的结局。我们无法言骑士精神在人们意淫的世界里到底有过多大的舞台,上面演绎了多少固执,刻板又充满浪漫主义的故事,至少在厚古薄今者看来,理想主义者的年代彻底被摧毁了,风烟散尽。
物质与资本操纵自如,理想主义空想的世界永远是文学或艺术的天堂,人文主义的复苏或许曾经沾染过理想主义的调色板,那又如何。正如堂吉诃德临死之时的幡然醒悟一样,那些荼毒了他思想的骑士小说让他受尽苦难,他想要重新活过吗?我看未必。
他似乎对自己疯狂的执着有过难以弥补的憾意,但是也对自己的一生有着清醒的认知,他说“我不想在死去的时候还是一个疯子”也许这就是妥协的另一种方式,堂吉诃德用死前的醒悟给世界留下了一个待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