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候听到一个故事。故事讲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A因为父亲贪污受贿,本来人际关系很好的他突然被孤立。很多平常很要好的朋友都远离他了,他彻底成为一个独行者。只有一个男孩B愿意和他玩。B是班里最普通的一个男孩。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后来A父亲被洗刷冤名后。大家又和他玩。A逐渐疏远了B。最后,A和B变成了陌路人。
当时年纪尚小,读来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哀伤。后来历经很多人事,才明白人心的另一面就是如此残酷。李碧华也说过“千万不要太考验人心,因为人心经不起考验。”人心太过复杂,即使彼此十分要好,但落难时对方并不会百分之百地一定会帮助你。大家长大后,习惯了这么互相利用的交往。好朋友也并非是真的可作患难之交,可作患难之交的你也未必会珍惜。现实就是如此翻云覆雨,改变着每个人的命运,也改变了我们的感情。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曾经在你落难时不离不弃,为你不顾一切的挡风挡雨的人,如今你还记得么?
高中失恋后,正好处在元旦放假期间。当时参加新概念也失败了,家里也是一团糟。打电话给很多人,他们都在外面开心地度新年。但打给安儿时,她听出了我情绪不对头。大冬天地出来找我。最后在校园里的大槐树下找到我。我们一直坐到九点多。当时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记得她把她的一只手套给了我,给我指那晚的星座。
然后对我说:“你要一直记得你的梦想和对爱的信仰啊。”
过了这么多年,这句话我记得深刻。
现在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时电话打不适宜,说好回头联系,这句回头就等了半年多。说好下次见面就真的等到了很久之后的下次。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陪你虚度时光,安安静静地聊着天,不看手机,不看表了。
我们口里的陪伴,渐渐地成了空头支票。
婷子是我大一时的舍友。她不是我大学第一个认识的人,但我们一见面就有相见恨晚之感。后来像大多数女生的友谊一样,我们一起上课、吃饭、打水、逛街。我们的个性差异很大。我生活上粗枝大叶,她则是井井有条,还会衬衣的四种叠法。有次快期末考了,我上完课发现手机不见了,心情焦急得语无伦次。她一直在旁边给我出各种主意。她说也许是落在那个教室里了。那个教室一直有课。她就陪我一直等到下课。本来考试任务就重,她却没有抛下我,还忍受着我的坏脾气。
当时让我现在想起来会泪流的场景是,她怕我心情焦躁,就特意在手机里挑了一首阿黛尔的someone like you。这是我喜欢的歌手。我也知道她这个不听歌的人,刚才是特意下了首这首。
那天,我们一人一只耳机站在凄冷的走廊里听了无数次someone like you。她没有多说什么话。那时我突然明晓到有时沉默也是因为相爱。
现在和她很少联系了。但每次见面我们都会聊很久。毫无陌生感。
后来我换了新的环境。很多人还不认识。H主动和我说话。渐渐地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有次我晚上肚子很疼,想让H帮我带药。H让我等等,她还有一些题没背完。
当时心就凉了。因为前些天我为H庆生,给H写了很长很长的信。我以为我们无话不说。可是突然发现世界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当时身边亲近的人恰好都有事回不来。我忍着痛去药店买了药。回来时汗已经浸湿了衣服。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想起了婷子、安儿。
人也是要走很远很远之后,才能了解当时的真心有多难得。我庆幸的是,她一直在我生命里。不会在我混得好的时候赶热闹,也不会说些俏皮话,但她会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在我失败时对我说声没关系。
当所有人都不相信你的时候,你就会懂得这句没关系,是多么得难得。
我有过很多很多的朋友。他们比恋人更让我记忆深刻。可有些人终归只是酒肉朋友。平时在一起热热闹闹,好话说得天花乱坠。但真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们会突然的客气起来。
有些人的客客气气,无非就是委婉地说再见。这世道很多事情变化得快,那些肝胆相照、推心置腹,是生命中最为恒久的东西。也是我们的不可或缺。我们能做的是珍惜这些幸运。珍惜那些真心待我们的人。
也许我们注定要承担起很多失去,在这个世界里世故地生存着,但我想说的是,岁月会改变掉彼此很多,但有些事情永远不会遗忘。那些肝胆相照、不问缘由地陪伴是我们最值得的拥有。
不见不散,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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