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大盗太湖轮武艺 邪郎月夜结兄弟
李慕云艰难的睁开眼,头尚微微作痛,四下里张望,心里疑惑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记得自己在酒家内被下了蒙汉药,醒来怎么在一张这么讲究的床上?
只听得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李公子,你醒了。请先洗漱更衣,我们老爷有请。”
“这是哪里?雪柔她们在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们老爷到底是谁?”李慕云怒问道。
那婢女却并不回答,将换洗的衣物放到床边凳子上便侯在门外。
李慕云此时静下心来,心想此人若要害自己,自己断然活不到今日。既如此,不防收拾妥当且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李慕云在婢女的带领下,简单用了早饭,来到了演武场之内。一进到演武场内便看到雪柔雪暖两姐妹正围着一个中年美妇在亲切的交谈着,而满叔差不多同一时间来到演武场,也是一脸茫然。
雪暖聊天之际看到李慕云已经来到演武场,大声说道:“大师侄,你来了啊,快过来跟师叔们请安!”
李慕云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来到她们旁边,问道:“雪柔妹妹,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便是山河庄。”雪柔尚未开口,不远处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达到,直至耳边。但见一个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走进演武场内,‘“满前辈,慕云贤弟,在下许山河以此般下三滥的办法将众位请到山河庄内,且先给诸位陪个不是。”边走边说,说罢刚好在中年美妇旁边坐下。
李慕云本以为用玄铁破天锤的许山河,必定是一个粗犷的江湖人士,却不曾想,这许山河虽然相貌平平,但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番风度,更兼几丝儒雅,不像是江湖草莽,反而像是父亲营中的掌书记一般。
他此时并未急着回话,望了满叔一眼,满叔会心的点了点头,正色道:“许庄主,我们俞将军对你也是十分敬重,曾嘱咐我等一行人路过太湖之际,定要前来拜会。我们随行的包裹,牵扯到抗倭大计,望许庄主能将往日跟严嵩之间的恩怨暂且放下,归还包裹,容我得离去。待从京师回来,必定来山河庄向许庄主请罪。”
许山河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凛然道:“满前辈,你也太小觑许某人的胸襟和气度了,更小觑了许某人的眼界。这佛珠乃是胡宗宪大人为了沿海抗倭大业而所贿赂严嵩的。胡大人如此为了家国天下而忍辱负重,我许山河岂会不懂这份胸襟!个人恩怨在百姓黎民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况且许某人,从未将严嵩这奸佞小人放在眼里。”
“说的好!”李慕云击节而叹,“许庄主深明大义,在下深表钦佩。之前对许庄主多有言语不敬,在下先在此致歉,但是我等仍有一事不明,既然不是因为严嵩的缘故,许庄主为何以蒙汗药将我等劫到此处,断然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许山河将头转向中年美妇,微微一笑,中年美妇会意说道:“慕云,你且莫怒,看过此封信再说。”
李慕云接过信,看罢面色羞红,内心大为触动。
原来这信是冯小楠写给其嫁给许山河的师妹路蒹葭的。信中言说李慕云初次行走江湖,难免心高气傲,是以拜托许山河夫妇使下五路办法为难一下他,让他收起自大之心。
李慕云羞愧难当,当即朝许山河行礼赔罪。心中想到,京师回来之后,一定要去武夷山拜访一下母亲了!
许山河接着说道,“其实,此次请诸位前来,鄙人也是存了一点儿私心的。”许山河说道此处,略微顿了一顿。
李慕云正色道,“许庄主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贤弟言重了,一来拙荆本是武夷派弟子,下嫁于我之后便随我一直漂泊于太湖一带,对师门姐妹甚是惦念,是以将两位姑娘请来叙旧。二来也是有事相托。许某人先人,曾受人所托,保存一幅画待此人后人来取。却不曾想,到许某人这里泄露了踪迹。想来便是今日,便有佞人来夺,届时尚需要两位鼎力相助。”
话音刚落,许山河大喝一声,以‘狮子吼’的功法御其独门绝技‘虎啸’之法,霎那间天地变色,风云骤起,雪暖功力较低,竟险些晕了过去,就是李慕云也觉眼前一黑,险些乱了心神。直到此刻,他方才得知,这文质彬彬的中年书生,内力竟雄浑至此!
“不愧为三国名将许褚之后,这‘呼啸’之功果然名不虚传!”随着远方话音落地,有三道人影纷纷从树梢间凌空落地。令李慕云一行人震惊的是,昨日在酒家遇到的浪人青年赫然正在其中,懒洋洋的拎着酒壶,慵懒的走在最后面,嘴角依旧挂着邪魅的笑。落地之后,也不打招呼,便从演武场旁边抓起把椅子,坐了下来,那神态,那姿势,懒散至极。
其余两人,一人做浪人打扮,腰间挂着一柄太刀。而刚才发声之人却端的是中土人士,肩扛七尺大马刀,左眼只剩一道刀疤。他走到演武场中央,朗声道:“许庄主,我等依约前来,可否将贵庄替我主保存的那幅画交还我等?”
“毛海峰,没错,这幅画正在我这山河庄之内。不过要想从我山河庄内取走这幅画,且要问问你的斩马刀能否胜过我手中的玄铁破天锤了!”
来人正是大海盗‘五峰老人’王直的义子‘吞天鲸’毛海峰。这几年来,胡宗宪和俞大猷一直跟王直有所交战,互有胜负。这王直不仅没有因此而消耗实力,反而越来越强横,更兼其和日本浪人同流合污,近年来已压倒徐海成为江浙第一大海盗。
毛海峰将肩头扛的斩马刀放下,看了一眼已经坐在椅子上快要睡着的青年浪人,回过头,说道:“许庄主,我毛海峰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但今日我方共来三人,便按江湖规矩划下道来,相约比武三场。若我等输掉,便自缚双手,任由许庄主处置。但我等若要胜了,请许庄主允许我三人将此画带走。”
许山河望了一眼即将要瘫倒在椅子上的青年浪人,淡然道:“既然你‘吞天鲸’划下道来,我许山河岂有不接之礼,未知贵方出场时如何安排的?”
毛海峰心中一喜,他自问山河庄内除许山河外再再无敌手,而他似乎对两名浪人也信心满满,不由得喜上眉梢,大笑道:“自然是我毛海峰先打头阵,藤田则战第二场,而鬼冢兄则最后上场。”
许山河微微一笑,心中忖道,这毛海峰尚不知自己中计。毛海峰虽然纵横江浙一带沿海,凶名赫赫,可论武艺,却绝无可能胜过俞大猷亲自调教的李慕云,而藤田也断然敌不过自己手中的玄铁破天锤,只需要战此两场,便必胜无疑。不过那个懒散的青年浪人,却摸不清来路。他当即朝李慕云说道;“慕云贤弟,这第一场可要交由你替为兄来战了!”
李慕云早已求之不得,他一直跟在俞大猷麾下,也几次撞见毛海峰,可这毛海峰狡诈异常,从不曾单独出没,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将其击毙。难得今日有此良机,他长剑出鞘,纵身跃入演武场正中,做了个请的手势。
毛海峰初始没有在意李慕云,此刻见他双手握长剑,跃入场中,方才想起前几次战役中所向披靡的青年,一时间如临大敌。他不打二话,斩马刀横劈直取李慕云,刀风凛凛,气势非凡。李慕云也正压着满腔怒火,这一刀来的正好,他先是一招‘凌云飞渡’腾空躲开斩马刀,紧接着便是一招‘长河落日’取毛海峰咽喉。这一招用的端是巧妙,毛海峰斩马刀刀长七尺有余,乱军之中,威力难匹。但单枪匹马之际,却也因其过长而诸多掣肘。可那毛海峰的斩马刀中却藏着端倪,只见他大喝一声,斩马刀刀头半截断开以一条铁链相连,刀头破风而来,走的是两败俱伤的路子。李慕云收剑荡到身后,一招‘峰回路转’挑开刀头,自己也重新落回地面。
只见李慕云双手掌长剑,纵身刺了过来。这两人走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武术路子,闪转腾挪之间几分几合。这边独眼大盗大刀阔斧,那处正气少侠搅动山河,两人一时之间战得难分难解。
忽地,毛海峰跳出战圈,斩马刀乱舞,处处皆刀影,风雨泼不进,刀意恣纵横。李慕云一见不好,双手长剑紧握,两脚游走八卦,虚实之间仿若三头六臂,此招乃是荆楚长剑中攻守兼备的‘共济沧海’。双方最后一击一触即发。
只见两条人影交汇,无数刀光剑影纵横,看的人眼花缭乱。呼吸间,斩马刀铁链断开飞到一边,毛海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在众人皆以为李慕云得胜之际,却见李慕云手捂胸口,脸色苍白,倒地不能言语。
许山河纵身而起落到李慕云身边,伸手在他胸口点了两下,封住穴道,避免毒气攻心。原来刚才两人交手之际,毛海峰口中藏一裹毒针的竹管,在最后一招战败之际将毒针吐出,射在李慕云胸口。许山河勃然而起,怒火中烧,凶狠的瞪着毛海峰道:“枉你成名多年,竟然使用暗器,真是卑鄙无耻。”
那毛海峰站起身来,神色自若答道:“刚才同许庄主定这三场比武之际,从未言明不可使用暗器。江湖上走跳,暗器也是武学的部分,许庄主不会不知吧?这一场,是我方胜了。”
此刻毛海峰讲起江湖规矩,许山河也是无可奈何。他心中念头直转,第一场输掉之后,他必须要第三场对阵那个鬼冢。他望了一眼鬼冢,只见他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懒撒的坐在椅子之上,对场中的胜负全不关心,只是迷离的目光一直望向雪柔雪暖这边。
正在许山河踌躇第二场不知该派谁上场之际,只见满叔拖着长枪走到场中,满面怒容说道:“第二场便由老夫出战吧,跟随少爷多年,老夫手中这杆长枪也还中用。请毛大侠先将解教交出来。”
毛海峰此行主要便是许山河藏的那幅画,心想交出解药,许山河败后也该讲究颜面,将画交出来。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扔给了满叔,说道:“将解药服下,三炷香的时间不可运功,毒性自清。藤田兄,第二场看你的了,若你拿下这一场,我们便可以回去交差了。以许庄主的江湖声誉,断不会不信守承诺。”
那名被唤作藤田的日本浪人闻言,二话不说,不见有什么动作,手中呼的飞出三把苦无,分别取满叔的胸口、咽喉、以及左膝。许山河将李慕云扶到一旁休息,满叔长枪挽花,将三把苦无分别挑开。两人战了开来。
一个使太刀奇诡难测,一个用长枪泰然自若。使刀的不放半分闲,用枪的岂饶丝毫空。那刀势如霹雳,难防难躲;那枪勇若奔雷,怎敌怎遮。这个恨不得以刀劈开九霄云汉,那方恨不得一枪刺透九曲黄河。两人战一百回合,胜负难分。
但是满叔终归是年老体衰,已经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只见此时藤田举刀直刺,满叔计上心来。只见他长枪拖地,不做防御,那太刀直刺入满叔右胸。满叔不躲不避,任由太刀刺透胸膛,手中长枪早已被满叔以内力震断,只见满叔右手卡住太刀,左手将只剩一半的长枪呼的插入藤田左胸。那藤田登时殒命于此,而满叔也是苦痛难挨。
许山河赶紧命人将满叔带下去治伤,目光中满是悲痛和敬佩,接着冷冷道:“刀剑无眼,这一局,我们胜了,接下来便有本人亲自上场吧!”
毛海峰此刻面色煞白,心里苦笑,这些浪人虽然是来帮他夺画,可自己压根无法控制他们,想到背后之人的雷霆手段,他不觉汗毛倒立,直如鬼神临前一般。他苦笑的望向鬼冢,说道:“鬼冢兄,毛某生死可就看你这一战了。”毛海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鬼冢赢得这一场,若能将画带回,义父王直或许可以在那人面前保下自己一命,若是夺不到画,那人必不会轻饶自己。
鬼冢终于懒洋洋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说道:“久闻许庄主贯耳大名,手中玄铁锤能断荆门石能破九重天,今日便来领教一番。”说罢拱手行了中原武林的礼数。此刻的鬼冢全然没了刚才的慵懒之态,嘴角依旧邪魅的上扬,眼神里满是贪婪的战意。许山河抄起一双玄铁破天锤,面色凝重。
两人不再打话,演武场中鏖战开来。那玄铁破天锤天锤每锤重俞八十斤,挥洒间有破风之势。而那鬼冢身形诡异,忽焉在左,忽焉为右,有鬼神莫测之变。那使锤的如巨浪滔天直奔顶门,这用刀的如绵延静水不离心坎。这个是许褚再世,挥重锤捣毁三军阵地;那个是武神重生,舞太刀斩破荆州巨浪。这个虎目生威双眼如电,从九重青天摘下巨雷破天而击;那个少年翩翩牙关紧咬,自十八冥府借来蚀骨阴风仗刀而出。旁观者正看的眼花缭乱,演武场中也战得天昏地暗。
便在此时,两人忽然分开,一个从左侧踏浪而来,一个从右边破风而出,纷纷袭向毛海峰。毛海峰一时间楞了神,还未及的反抗已被鬼冢自左侧斩断手筋,被许山河自右边震碎脚骨。毛海峰刚想大喊,鬼冢一掌击在毛海峰后颈,他便晕了过去。
此时鬼冢和许山河相视大笑,但见鬼冢在许山河耳边嘀咕,如此如此,许山河频频点头。大笑道,“好一个卢邪郎,真不愧这个‘邪’字!”当下便唤来家丁,在耳边吩咐如此如此。安置妥当,携手与鬼冢走到众人面前。
李慕云一众人尚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许山河向众人解释道:“此乃我的知己好友卢邪郎,并不是什么日本浪人。半年前他闻之王直欲对我不利,便易装浪人混于王直手下,前几日我手下叛徒许三太逃去毛海峰处,邪郎兄将其手刃送回山河庄,便与我定下此计,今日活捉毛海峰,尚有大用。”
众人方才醒悟,纷纷拱手施礼。李慕云心中却有些不屑,这种行为,端的不是好汉所为。可卢邪郎丝毫不在意,此时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上扬的嘴角仿佛永远不会落下。他望向雪柔,很亮很亮的眼睛里像是涌动着难言的哀愁,欲语还休。雪柔看着卢邪郎,总觉得这目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丝毫记不起。
“哼”众人只见雪暖气鼓鼓的嘟起小嘴,不满的说道,“哼,你这个大骗子,说好了要请我喝酒的呀!”
邪郎闻言哈哈大笑,转身对着小暖说:“今日便借着山河兄私藏的好酒兑现我对雪暖女侠的承诺。”
众人闻言不禁笑做一团,邪郎不经意瞥向李慕云和雪柔的目光中,有如深山寒潭,寂寞孤单又清冷。
是夜,瑶台镜高挂青云端,众人经历了一天的疲累纷纷睡去,李慕云一人坐在山河庄后院的亭子里,满怀心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有明月高悬照尽古今潇洒风流之人,却有人不解杜康之意,在皎皎月夜下全无斗志,真是不智啊!”卢邪郎不知何时出现在亭子中,他已换回汉人打扮,斜倚着亭边栏杆,手里依然拎着酒壶。
“邪郎说的没错,慕云贤弟毋须神伤。你初出江湖阅历不足,而军营生活纵然使得你见惯厮杀,却未懂得变通,所以这几日才会屡屡受挫。愚兄相信经此几日来,你必定心中已有所悟。莫要沮丧,经此几日,你此行必定无忧!”许山河拎着两坛酒走到亭中。
李慕云闻言如醍醐灌顶,抖落彷徨和失意,抬头望明月,目光变得无限坚定。
邪郎跳下栏杆,将酒壶扔给李慕云,抬头望了一眼明月,笑道:“明月正当空,不需举杯相邀,亭中已有三人,真是人生快事。许大哥,慕云兄,我们三人何不以明月美酒为媒,在此间结为异姓兄弟!”
许山河和李慕云闻言,抚掌大笑,纷纷附议。
于是三人跪倒在地,以酒对明月,约为兄弟,生死与共,荣辱相期。许山河年岁三十又一,约为大兄,李慕云二十又三,约为二兄;卢邪郎二十又二,约为三弟。
三人酣畅痛饮,亲密无间。过了一会儿,许山河说道:“三弟,愚兄数十代人终究没有没了嘱托。既然此刻你已来到山河庄内,便该物归原主,此画,你收回去吧?”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羊皮画卷,画上画的是诸葛武侯第七次擒获孟获时的场景。李慕云此时却是一头雾水。
邪郎大笑道:“二哥有所不知,此画乃是家师先人拖大哥先祖保留。据说画中藏了两本惊世秘籍。一本是诸葛武侯留下的‘火龙出水’这一火器的制作方法;一本是武神关二爷的武学心法。二者得其一者足以搅动天下,是以王直和背后操控之人才一心得到。但我卢邪郎,一不想无敌天下,更厌恶战争。这画对他们而言是宝,于我卢邪郎而言,却不如杯中酒来的珍贵!”说罢举杯痛饮。
许山河和李慕云望向邪郎,不仅心神荡漾。
却正在此时,从许山河后院的池塘中腾的一下跃出十几个东瀛忍者,苦无若雨水般袭来。三人皆喝了不少酒,反应速度都慢了几分,纷纷奋力抵挡这苦无之雨,一时之间竟忘了保护桌上锦盒。
正在三人苦战之际,从亭子上方落下一名忍者将桌上锦盒抄走瞬间又遁入夜色之中。这个忍者的遁法远非最开始的几人可比,卢邪郎三人竟一时无法判断出此人遁入何处。当此时,最先水遁出来的几个忍者纷纷从怀中掏出烟雾弹,扔到地上,一时之间夜色中密布白烟,更是伸手难见五指。
待白烟散去,后院中早已人去楼空,而那幅画居然在三大高手的眼皮底下被人盗走。纵然卢邪郎等人对这画中秘籍丝毫不敢兴趣,但若要大奸大恶之人得到这两本秘籍,这天下必然会遭一场浩劫。
李慕云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许山河望着卢邪郎大喝一声:“毛海峰,还不赶紧去追!”
卢邪郎点了点头,纵身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