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苍蝇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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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佳药引:苍蝇的挣扎,有你也有他

十一假期回老家休息,有天,晴空万里,闲来无事,盯着面前一张黏苍蝇贴纸观察了许久,有两只苍蝇引起我注意:

第一只,个头看起来比其他苍蝇强壮许多,鬼使神差飞落在粘纸上后,拼命扇动翅膀,周遭空气被卷起,发出嗡嗡的震动声音,声线蕴含着焦虑。深陷胶水的六条腿则不断想从中拔出。真想上前告诉它:拔一条腿需要其他腿更用力的踏在胶水上,越用力反而会让其余腿脚深陷,而且它挣扎的步点杂乱。

可能强壮的身体,为它带来了骄傲:

刚黏在胶水上,它并没有把这次困难太当一回事情,因为凭借高蝇一等的身躯,孔武有力的翅膀,觉得将自己从泥潭中拔出来并不是难事。

但,越不当回事,越会首先用本能的蛮力,而不采用策略应对。在胡乱一番挣扎后,休息片刻。在第二次总攻后,发现依旧无解时,从那一刻开始,剩下的挣扎全都化身恐惧的扑腾,黏糊的胶水中,像是伸出千万只手,时刻要将它拖入无底深渊。

死亡并不可怕,走在死亡路上的那种无助感,却是能让人感到窒息。翅膀开始无力,腿脚剩下本能弹动,一直到整个身体躺在胶水里。

而我则在一旁想:如果是我,该怎么处理呢?会和它一样的结局么?这种感同身受,如同看动物世界豹子追赶羚羊时,我们会下意识想:如果我是这头羊,又该怎么躲闪逃避呢?会生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心神早已化作羚羊,帮它去闪躲腾挪去了。

而另外一只相对聪明些:

它也是落到了同胞的附近,毫无例外,碰到这种情况,是谁都会惊慌失措。更何况,对于苍蝇这种灵动物种而言。突如其来的锁住腿脚,可能是一辈子都没遇到过的事。

我打了一个哈欠:它的命运估计和前面那只一样,惊慌—挣扎—失败—在挣扎—死亡。

然而,在慌乱几秒后,突然,神奇一幕出现:

只见它迅速调整身体,立刻停止高频率扇动翅膀。用了一种,我至今都无法理解的“恰到好处”的力量将一只腿从胶水当中拔出来,正是因为力道刚好,不至于让其他腿脚深陷胶水中。

在前脚拔出来后,它反复如此使用这种力量将其他腿脚有序拔起,缓慢向边缘爬去,行走的线路上留下它轻巧的脚印痕迹。

那种精妙无比的力量像是悬浮在腿脚四周,轻轻将身体托住,助它逃过这一劫难。就像湿指头去戳窗户纸,指尖上的水珠在纸面蕴散开来,指头用力,纸面将破未破的那种平衡感。

如此反复,冷静且艰难的朝边缘走去。突然,我的心被拧了起来:在快到边缘时停下来了。第一次为一只苍蝇感到惋惜:策略这么好,不会是不行了吧?“千万别放弃啊,还差几步你就能得到自由”,我在心底为它呐喊。

倒在胜利边缘,会让感同身受的旁观者心存惋惜,破坏了心底那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所幸,只是停留了一会,身体努力向前拱了拱,又开始用神奇的步伐前行,直至迈到粘纸边缘,拍打双臂,振翅高飞。

只见它身体往下沉,腿脚紧绷,准备弹地起飞那一刻,阳光穿透薄翼洒满身下的黏纸板,起飞姿势像极了一只盘困已久的凤凰。

还有什么比重获新生更令人欣喜的呢?尤其是那种经历生与死的考验,真是为你感到庆幸。

“啪……….”手中的苍蝇拍应声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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