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邻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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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多重的世界，道之早有体会，无论哪个世界，他总选择站在外围，从不轻易踏入，这是他敬畏世界的一种方式，至于真正属于哪个世界，他也不知道。深院和泰斗会他虽然略有耳闻，但大多来自坊间，没有真正接触过。周父与谭达一样都从深院出来，自然要比外人知道的多。

“周美晨调查这个案子，张副署长什么态度？”道之边翻看着谭达的资料问道。

“案子是在张副署长的授意下周美晨和年轻同事暗中调查的，这一点确定。”周父。

“他授意？”道之觉得反常，以他对张副署长的了解，此类涉及权贵的事，他躲都来不及，即便不得不插手也应该是帮其掩盖，奇怪这次怎么会主动出击调查。

周父看出道之的疑惑说道：“没错，事出反常必有妖。前些年执法界内部有个传闻，当时年轻有为的张副署长在防暴大队刚当上队长，受朋友邀请去了那所学校，喝醉后试图破坏规矩，与里面的员工发生了摩擦，保安来维持秩序，张副署长仗着自己的身份打了保安一拳，保安毫不客气地把他按倒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丢出大门。张副署长年轻气盛，受到此等屈辱，以他的个性当然无法忍受，于是拿起电话迅速叫来了他的防暴队，他的人刚到门口，让人跌破眼镜的是那个保安竟然也召来一支更强更有素的队伍。他们的毫无畏惧，双方剑拔弩张，保安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对方先动手然后狠狠地修理他们，僵持了片刻，张副署长的酒也醒了，区区一个保安都能弄出这阵势，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小小的队长放在眼里，敢这样背后的势力他肯定惹不起，才想起在那个圈子里流传的那句话‘进到学校才知道自己的权力小’，何况还是自己理亏，只能认怂，乖乖上前向保安道歉，说是喝醉了一场误会，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两边都不想让此事曝光，这件事算过去了，但张副署长在防暴队的队长还是没保住了，他知道在防暴队算是到头了，熬了几年后便找机会调到这边，后来不知道怎么升到了副署长，看来是有了靠山，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挟私报复出口恶气绝对有可能，这样一来周美晨他们就是炮灰了。”

“会不会是深院的意思？”道之。

“如果是深院的意思张副署长在仕途上将可能再上一个台阶，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深院有没有再整顿的想法？”道之转身问。

“虽然我在深院长大，那次整风后我就出来了，现在已退休，更接触不到里面有层级的人了，不过深院里确实一直都有整治他们的想法，两方的矛盾是结构性，只是无法确定现在是不是时机，毕竟他们现在势力比当年还要强大。”周父。

“通过一个女孩的失踪能不能引起他们的决心？”道之又问，他明白只要深院下定决心，就会解决。

“可能性不大，这不是一贯的风格，他们一般不允许由下至上的改变，除非引起舆论风潮，他们不得不采取行动。”周父。

道之也认可这种说法：“学校之所以会神秘，就是避开了舆论，如今即便公布到网上，没有图没真相，没人报道没人会关注，更别说引起什么风波上热搜了，何况舆论一定程度上还在他们手上。”

周父同意道之的看法：“如今各个方面都有被泰斗会渗透的痕迹，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而采取行动，势必会引起动荡，深院向来以稳定为重。”

道之神情凝重想了一会，安慰道：“我会想办法。”

当初周父悄悄调查谭达撞人的案子最后不得不申请下放，离开深院自然也是因为引起了一些人不开心，自此他就不算是深院里的人了。此刻周父只能依仗道之的办法了，临走前周父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金属盒子递给道之：“在整风中一个正直的人无意中得到，他不愿上交也不敢留偷偷的交给了我，没多久他就因公殉职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藏着，它很特殊，也许你用得着。”

打开盒子，道之瞬间明白了，周父已经不指望正规手段了，周父用一生用光明守护大众，而他的女儿却得不到应有的守护，看着周父无奈的眼神，道之百感交集。

出门后周父又转身意味深长的嘱咐道：“要想办法把周美晨救出来，这不只是为了她一人。”

“会的，伯父。”道之情深意切的答应道。

周父刚刚离开，道之正梳理思路，少妇来了，她也料到是周美晨的事，一进来就注意到桌子上的金属盒子，少妇轻轻摸了摸，很烫，少妇的手缩了回去，道之以为她是在征求自己允许，便打开盒子，少妇仔细看了一会，很精美，少妇见过，少妇直接掀开盒子内部的垫层，盖子内部的木头上有个徽章。

少妇感叹道：“自然界中有白昼有黑夜，就有了光明和黑暗，正如世间的正义与邪恶，其实光明不一定就是正义，黑暗也可以不是邪恶。深院和泰斗会就如此，他们各自代表一方，对立又依存，邪恶永远不会消失，只能减弱限制它的空间。”

“你也听说过泰斗会？”

少妇满怀忧虑的看着道之点了点头：“这是泰斗会内的东西，这次怎么卷入这么深。”

道之把从周父那里了解的情况告诉少妇，少妇明白道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介绍道：“这不单单是深院与泰斗会的矛盾，在那次整风之前，深院就曾有过一次大行动，谁知近百年来他们死而不僵，死灰复燃，且逐渐出现茁壮之势，才有那次整风，其实是长期矛盾下的力量碰撞，正义和邪恶都随着力量而增大而改变，至于是哪一个方主导，就要看哪边的力量大。在整风中，在各方力量的均衡下，以牺牲部分渗入深院的成员为代价，泰斗会委曲求全，处于强势的深院也意识到，共存也许是自然规律，双方便暗中达成协议，赚钱可以但绝不能干涉城市的治理，给泰斗会一定的空间，画出保留区，以亥时和寅时为界为灰暗时间，就有了现在晚上9点到凌晨3点在保留区行驶自理之权，即便涉及其他人的性命，只要给出适当的理由，深院可以不闻不问，‘学校’就是在他们的一个保留区。普罗大众的邪恶有我们的执法者限制，泰斗会的事只有他们内部去平衡，大家心照不宣，互不干涉，多年来各自遵守着约定，两个圈子也算相安无事。”

“随着的强大，泰斗会难免不越界。”道之。

少妇忧心忡忡地说：“这几年，他们的力量不断增强，力量越大就越贪婪，一旦现有的平衡被打破，混乱将在所难免。”

                                                                                                              /魏震WillNo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