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荣之死
关中麦客
巨响把雷的身体钉在天空上
傍晚,那些疼痛如繁星陨落
我是镶嵌在窗户上的画
接受万千颗雨点的瞩目
他们争先恐后的告诉我一些坏消息
譬如那个把“花圈”读作“花卷”的疯子
刚刚被此起彼伏的雷声夺走魂魄
其实不管故事或长或短
结局总是一样
但这似乎不能影响我被观赏
不能影响雷的刃撕破云层
风继续放肆他的咆哮
万千颗恒星砸疼地面
但他直抵我最深处的柔软
有一些记忆总是不能被擦拭干净
在地垄,草垛,垃圾台
风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老荣
仿佛他只是风景中理所当然的陪衬
夜漫过窗台溜进房间
潮湿的鬃毛撩拨我的不安
于是夜首先蛰伏起来,画面
如同墙角压抑了许久的夏虫肆虐起来
长夜,萌芽的噩梦渐渐复苏
用一杯牛奶叫醒自己,清晨
如挥散不去的蛛网
等待第一声门的敲击
我首先在世俗中把自己的眼光拨乱反正
疯子不疯!疯的是人情冷暖
癫的是人情世故
他必将洞穿人间纸般的伪善
不屑用空灵的梵言警醒他们
但我俗的彻底,不能与世俗为敌
心在吊唁,嘴却发出人云亦云的声音
正午阳光正好,除了被雷吓尿的杨树
还哗哗作响。送行的队伍单薄而稀疏
我坐在村头陈旧的磨盘上
一遍遍听着腐烂的果子歌唱
怀念远方,就在故事的开始
我想篡改一下命运的乐谱
就像现在听到的不是这个结局
2015.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