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院儿里种了一棵葫芦。细长的几根藤上长满了绿叶,开出了几朵雪白的小花。花谢以后,藤上挂了几个小葫芦。它们毛茸茸的,见风就长,几天过去就长大了。
葫芦,在很多人眼里可能就是用来观赏的,把玩的,或者是用来做天然的工具----瓢的。其实,在它还鲜嫩的时候,真真是一道好菜呢。
葫芦的吃法有很多种。元代王祯《农书》中说:“匏之为用甚广,大者可煮作素羹,可和肉煮作荤羹,可蜜前煎作果,可削条作干
······。”
又说:“瓠之为物也,累然而生,食之无穷,烹饪咸宜,最为佳蔬。”
古语中的“匏”和“瓠”都俗称“瓢葫芦”,可见古人就是把葫芦作为瓜果菜蔬来食用的,而且吃法多种多样。既可烧汤,又可做菜;既能腌制,也能干晒。只是都要在嫩时食用,否则成熟后便失去了食用价值。
然而,不论它有多少种吃法,我最爱吃熬的葫芦菜。也许是小时候妈妈总是这么做的缘故吧。
那时,乡下的院子很大,夏季种了各种蔬菜。辣椒,茄子,西红柿之类的菜,都是种在一个篱笆围成的小菜园里。而葫芦,丝瓜,冬瓜,这些藤蔓之类的植物,是不需要正经来种的,它们总是被种在墙根或草垛旁。这样不用刻意搭架,它们随意往上爬就是了。
葫芦稍微长大了,妈妈就会特别用心的每天查看,有时用指甲掐一掐,生怕长老不能吃了。
葫芦刚摘下来,还是毛茸茸的。削皮的时候,里面鲜嫩的汁液都要往外冒似的。切成薄片儿,下锅炒出香味,兑水烧开,勾上面糊,葫芦菜就熬好了。熬的葫芦当菜又当饭,不稀不稠,特别的鲜香,滑溜溜的,小孩子也能哧溜哧溜吃两大碗。
如今的葫芦摘下来,先生却喜欢吃葫芦面条。把葫芦切片儿炒了,兑水下面条。也喜欢吃葫芦块儿炖肉,每次吃的时候,他都说一句,比冬瓜炖肉好吃。
读《诗经》得知,葫芦,作为一种古老的植物,它还根植于我国古代这部诗歌总集中。《诗经•卫风·硕人》中,赞美齐庄公的女儿、卫庄公的夫人庄姜,是这样说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其中,“齿如瓠犀”,是说她的牙齿像葫芦籽一样洁白整齐。可见,古人夸美女比我们高超得多,又含蓄,又委婉,还不遗余力。
这两天,当初的几个葫芦娃都相继长大了。我每天都站在架下数啊,看啊,有时还查查一根藤上到底开了几朵花,还能结几个葫芦娃。吃不吃的倒不当紧,只觉得它是小院儿夏日里别致的一道风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