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和你产生爱情,暮夜辽原就是今后纵情欢爱的眠床,清风徐徐将娇息送入熟透的山楂林,我们掌纹相嵌缠绕着荆棘的痛楚,血液顺流而下汇入绵长壮美的江河,你笑骂,你这个混小子;我却亲吻你的眉毛,傻姑娘,我们结婚,生个白胖福气的孩子,任那山河被哭声撼动几百回,只愿修得与你共枕千万年。
对于我不完整的高中时代,我想那是尝过一半甜腥的情人,明艳而幼润,纵然我欲望蓬勃,却始终生涩难行,我不敢观望她的眼睛,故眉目紧皱口诵经文;对于我方兴未艾的大学时代,我猜应是身穿棉布长裙的姑娘,柳眉淡颜,她掠过富春江这么冲我一笑,杭州的风雨仿佛向我倾倒了半边。
累到极致的时候,真想有你躺在身边,我是富春江倚靠的山,你是缠在腰间飘然的雾;你说真正的艺术家都喜欢春天,那季节,蓬勃昂扬得不像话,我亲吻你的指尖,“如果你的体液和爱情可以灌溉,那么我的身体便万物生长”。
我不知道对你的爱是否伟大,或许没有对祖国的热爱那么亘久不移,或许没有对江山的青睐那么畅远辽阔,或许没有对诗歌的迷恋那么忘食难眠;可是姑娘,你要知道,我会俯身亲吻你的脆弱,在夜色迷朦中描绘你的身影,慢慢咀嚼你难以启齿的羞涩——也许爱情并不是伟大的爱,但一定是细腻生涩的情。
我可以等待一切风雨云雷,纵然阳光热烈,纵然砂石滚烫,我坐山望江,群星璀璨;但你足下系铃,踏着歌声向我走来,我忘却大兴安岭碧翠如洗的山林,忘却西北礴荡回环的黄河,忘却喜马拉雅风掣云急的怒号,只想拨开江山岭河,带你去看那一棵种在后院的犬槐。姑娘,你是生灵万物的神,我甘愿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