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暴力,孤独犹胜。
从这部电影里,有人看到了爱而不得的悲伤,有人看到战乱中难民的无助,有人看到欲望和贪婪在尸体和血泊里开出的恶之花……而在我为祖国骄傲的同时,看到暴力孤独。
心爱之人被炸死后,某红巾军目眦欲裂,抡起枪撂倒熊孩子就往死里揍。
临近片尾时,冷锋干翻坏人头子,对着身下那张脸泄愤式的一拳又一拳。
——是不是有点像?
虽然坏人因没活过这一集而无缘《战狼3》,但驱使男主不远万里为复仇而奔走的爱,坏人对他妹子也有。作为主角的冷锋无疑代表正义,而他的赢,却并不代表正义的全胜——若暴力是邪恶。
蒋勋在《孤独六讲》里提到过暴力面临的窘境——不被正视、不被承认、甚至不必担心伪装会被拆穿。
于是我在这部电影里,看到一个人、一群人、一个政府的暴力,正在试图、或已经成功地巧立名目。这些新名目与暴力的接合太过自然,以至于暴力延续它的孤独,身披正义的乔装客串邪恶,佯装已经被打倒。
暴力孤独,却不曾输。
独自施暴
影片的开头设置了冷锋一脚踹飞强拆队队长的情景,预告了男主人设中的“冲动”和“血气方刚”。从整部电影来看,男主的行动自始至终是符合上述人设的。
值得注意的是,主角在面对仇人时那泄愤式的暴打,与“坏人”对熊孩子的施为如出一辙——当爱成为施暴欲的伪装,相较于“男主也有施暴的欲望”,更令人惊异的或许是:“坏人竟然有‘爱’?”
我想到英雄主义影片中总是自带光环的主角——主角必须揍,反派必须挨揍。配置上,美化主角施暴行为的名为“爱”的所向披靡的光环,套在反派头上时却总是失效。
成群施暴
提到暴力,最先浮上我脑海的其实是那群雇佣兵——就是电影里最坏的那群人。
坏人头子为了拉够仇恨,坏得特别诚实。
他对施暴动机的遮掩堪称全片最敷衍,从他崩掉政府统领又捅穿合作者脖颈的举动来看,红巾军与政府博弈带给他的利益,或许只是施暴欲的替罪羊。他对掩饰不屑一顾,自然也不会忌惮什么联合国。他下手当然不是为了爱,更不可能是为了人民……他对为手下创造收入、节省己方成本都兴致缺缺,只是单纯地享受施暴。
他不仅享受施暴,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享受施暴。
他的施暴欲最诚实,所以他坏得最突出。
此处我唯一的小好奇是:当坏人头子已无力反抗、几乎一击就可毙命,而男主对他狂刺泄愤的时候,是否每个人想的都是“真痛快”?
集团施暴
我忘记与红巾军争权的政府叫什么了,姑且称为A政府。不得不说,A政府和红巾军对施暴行为的伪装是影片中最走心的——红巾军在施暴的同时,一边要顾及自己在联合国眼中的表现,一边还惦记着“民众支持”这面大旗,为此还不得不在片中对一个研制疫苗的博士紧抓不放。
对A政府和红巾军而言,正义与邪恶的难以定义,直接导致正义无法常胜。然而,无论正义与邪恶谁占上风,暴力总是稳赢。
与之相关,加缪曾在《反抗者》中提及一个有趣的问题:
谋杀一个人往往是不正义的,但在战争中,对很多人的谋杀却可以被视为是正义的,那么,杀多少人(能从不正义变为)正义呢?
……如果暴力等于邪恶,那么,这部电影的结局,胜利的真的是正义吗?
总结
需要申明的是,我无意对暴力进行“正义”或“邪恶”的评判,也从不认为男主只有“道德标杆”这一种人设。
我只希望,当暴力伪装自己——无论是以爱还是正义的名义,以类似网络暴力、战争的形式——意图导致人们失控时,我们能多一些警惕和冷静。
男主因为痛失所爱而对坏人扎扎扎扎扎是人之常情,但并不因为他代表正义,他的行为就不是施暴。
正是我们对暴力的“伪装行为”习惯性的无视,导致它在《战狼2》中,比冷锋还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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