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小曦
每每走在大街上,看到身旁的小孩子牵着身旁那只温暖慈祥的大手,亲切的叫着姥爷姥爷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会想起那张熟悉的面孔,和那段尘封已久的回忆。
1、
自我小时候起,就跟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因为爸爸妈妈的工作都很忙,所以就把我寄托在姥姥姥爷家里。姥爷在气象局工作,所以气象局给姥爷分配了一套平房,我还记得房子的地面是用带花纹的大理石方砖铺的,房子的门,窗,桌子都是木头做的。姥爷每天过的其实是很悠闲的,一般我都是跟姥姥在一起,因为姥爷经常都会出去和一群老朋友打打麻将,或者自己出去溜达。在我大了一点的时候,和姥爷的接触也多了,姥爷经常会带我出去玩,每当我走累了,姥爷总是会把我抱起来,抱着我走。我现在还记得,姥爷经常带我去的就是离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一个游乐场。每当我在游乐场玩的很开心的时候,姥爷总是在旁边开心的笑着,或者在滑梯的下面等着我滑下来然后接住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时光真的很开心,因为有他陪着我。
2、
上小学之后,我就离开了姥姥姥爷家,因为气象局的房子要拆掉,所以后来姥姥姥爷搬家了,从那时候起,因为要上学,所以很少去姥姥姥爷家,只有周末有空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会带我去,再就是冯年过节的时候,每次去他们总是很开心,还让爸爸妈妈要经常带我来。也就是在我上小学之后,舅舅结婚了,我有了舅妈,舅妈对我也挺好,每次看见我都给我带好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人似乎不喜欢舅妈,那时候刚上小学的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年龄大了一点之后,听家里人聊天的时候说舅妈不是个好女人,不仅什么家务活也不做,还背着舅舅在外面找男人。可舅舅偏偏是个窝囊废,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舅妈说啥他就听啥。就这样维持了几年的婚姻关系之后,他们离婚了,舅妈带着孩子走了,至于孩子是不是舅舅的,就不知道了,为这件事,姥爷把舅舅狠狠骂了一顿,从那以后,舅舅也再没找过媳妇。
3、
大概是上初中以后,姥姥姥爷又搬家了,听说是因为他们不放心舅舅一个人在家住,所以过去和舅舅一起住。每次去看姥姥姥爷的时候,舅舅总是不在家,问他去哪了,姥爷每次都说谁知道他去哪玩了,姥爷不喜欢舅舅,因为舅舅不争气,三十四岁的人连工作都没有,总是跟姥姥姥爷要钱花,姥姥姥爷没钱,就跟我们家借钱,前前后后借了很多次,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我爸妈也很上火,说以后你不用来借了,你就是借我们也没有。可每次他们不借给舅舅的时候,姥姥总是很心软,总觉得舅舅会改好,就求着妈妈借给他。妈妈怕姥姥上火对身体不好,就不得不把钱借给舅舅。可是舅舅花钱大手大脚,每次给他钱,很快就让他花光了。然后又继续要,还经常编各种谎话骗家里人,直到那年………
4、
姥爷说身体有点不适,妈妈说带姥爷去医院看看,去了检查完之后才知道姥爷得了膀胱癌,后来做手术切掉了,然后回家修养了,从那时候起,姥爷身上就背了个尿袋,医生嘱咐姥爷说千万不可以抽烟,从那以后姥爷就没抽过烟,本以为手术完了以后,就皆大欢喜了,可谁知刚过了半年,姥爷病情恶化,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姥爷又住进了医院,一住就是将近半年,后来情况好点了,医生说回家吃药养着吧,刚开始回家的时候还可以生活自理,后来,身体瘦的就剩皮包骨头了,再后来,意识就有点模糊,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凡事都需要人照顾。妈妈每天都陪在姥爷身边,照顾他,以至于把正在读初四的即将中考的我忽略了,而我舅舅依然不知道在哪玩,只是住院期间,我妈让他晚上来照看着的时候,他才会来。我至今都还记得,姥爷快不行的前几天,妈妈和他讲话,他嘴里还说了一句我舅舅的名字。后来,姥爷快不行了,家里把姥爷送到了医院,去世的前一天,我放假,妈妈带我去医院了,我看到了瘦骨如柴的姥爷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妈妈弯下腰,轻声对姥爷说:“爸,你看谁来了?”妈妈连着叫了好几次,姥爷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病床前的我,他缓缓抬起手,我握住了姥爷的手,蹲在病床前,姥爷用微弱的声音喊了一声我的名字,那个场面我至今也不会忘。在病房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因为爸爸还有重要事情,我也还要写作业,妈妈让爸爸送我回去了,可这一别,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姥爷。第二天早晨,就传来了姥爷离世的消息。把姥爷送去火葬的时候,爸妈没让我去。后来,他们回来以后,全家的气氛都很沉闷,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看见妈妈自己坐在那里偷偷哭。
5、
后来,姥爷去世一段时间后,有一天不经意间,爸爸无所谓的跟我说了一句:“你姥爷生前还说等他有钱了,给你买一扎铅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猛的一颤,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爸爸走后,我蹲在原地,眼泪啪啪的往下掉,爸爸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说的很无所谓,可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特别酸,特别难受,因为我知道,姥爷其实是可以过的很好的,但因为舅舅的不争气和败家,把姥姥和姥爷的钱花的光光的,所以姥爷根本就没有钱,可他却还想着要给我买笔。姥爷是一个不爱说话,不善于表达的人,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但真的是一个特别特别善良的人,从来不贪小便宜,不是自己的他坚决不要,当公务员很多年,把帐管的很好,一分钱也没有贪,换做其他公务员,又有几个能做到一份不贪?姥爷总是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不喜欢开玩笑,疯闹,可是对我真的很好,知道我喜欢吃鸡柳喝果汁,每次我来的时候姥爷都会提前去超市买回来,然后亲自给我做。妈妈说姥爷是被舅舅活活气死的,谁说不是呢,有这样一个不争气儿子,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即使姥爷都病了,他还是四处借钱出去玩,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最后导致了姥爷病情恶化。姥爷对我的爱真的很深很深,本想让姥爷看到我结婚生子,然后好好的孝顺他,可惜,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姥爷,谢谢你陪伴我,走过了16个春夏秋冬,爱了我16个春夏秋冬,如果再有一次机会,请让我也再爱你一次好吗?
在此,也希望看到这段故事的所有人,能够珍惜身边的亲人,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幸福,不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__慕小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