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已经高中毕业七年之久了，同样也是高中毕业七年之久的我，对于高中生活的记忆，可谓是少之又少，能记住的几个家伙，似乎也就只有那扯我腿毛最狠的几个家伙以及那个贩卖不良网站的“骚年”，对于其他的，也只能记得大概轮廓，有些甚至当年就不认识。

        老周不同，他不仅能记住班里所有同学的名字，其中很大一部分人的生日他也是记得的。当然，这是然并卵，从小穷到大的老周，压根就买不起礼物送人。他能记住别人名字是一回事，至于别人能不能记住他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就比如:

某天早上，我和老周在早餐铺前面排队买早餐。排了好几分钟，只见老周傻傻的盯着一个高大个看，目不转睛。我还以为他又在想小思，他每天都会想N次小思，所以我也没过多注意。

忽然间，只见老周招呼都没打一声，就一个箭步的冲了出去，屁颠屁颠跑到高大个旁边，用力的拍了一下高大个蜜汁翘的臀部

“嘿！我浩哥，有几年没见了吧。最近在哪发财呢？诶哟，旁边这位是嫂子吧，哈哈，嫂子可真漂亮，准备啥时候结婚啊？或者说，已经结婚了？你可真不够意思啊，浩哥，结婚都不给弟弟我打个招呼，有机会喝酒可得自罚三杯啊。”

说完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面对突如其来的傻逼，高大个懵逼而谨慎的把身旁的女孩拉到生后。过了半响，高大个才发声

“朋友，请问，您是哪位？”

……此时天上飞来一只乌鸦，嘎嘎的叫着

乌鸦飞走后，老周收起尴尬的表情，道

“浩哥，你可真不道德啊。上学那会儿我坐你前排，每天借作业给你抄，你午自习看小说我还帮你盯着老师呢，结果一盯就是一个中午，结果发现你丫的睡了一个中午。”

说完后又是一片寂静

高大个沉思片刻，满脸认真的回答

“我好像记得我上学那会儿前边坐的是个女生啊，我还记得好像就叫，叫什么来着，额，额，小美，对，就是叫小美，发育挺好的一姑娘”

……此时飞过去的那只乌鸦又飞了回来，嘎嘎的叫的比之前更惨了。

一旁的我看得怎一个了得尴尬

      言归正传，老周一共和我说过他54个同学。名字，生日，性格都说个遍。其中一个叫小思的女孩是外班的，不过这姑娘却是他说得最多，表情最认真，笑得最灿烂的一个。据我统计，老周每个礼拜一共要说17次小思，对于一个同学，会每个礼拜说这么多次，的确有些夸张了，所以，我也曾悄悄的问过他

“老周”

“诶”

“看着我的眼睛”

“别这样，我的好基友。你眼屎还挂眼角了，看着怪恶心”

“我操你大爷，说认真的，看着我眼睛。”

“好好好，看着你眼睛。有啥说啥吧，别墨迹。”

“你老实交代啊，”

“好嘞”

“你，为什么每个礼拜都会提到小思这个人17次。老实交代。”

老周有丝惊讶，道:

“卧槽，你丫的不会是真暗恋我吧，我还以为你就说说而已呢。你居然连我说一个人多少次都记着，死变态啊你，我告诉你，老娘是直的，我的性取向很正直，别打老娘的歪主意。”

        玩笑归玩笑，玩笑过后，老周抠了抠脚，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顺道帮我把眼角的眼屎擦掉，才开始讲述那一个羞涩而又懵懂的过去

        老周初中时候就和小思一个学校，不过没有同班，只是同一个年级。老周在8班，小思在4班，分别位于教学楼的东西两端。

        小思在学校里是有名的学霸，成绩好得让人望而叹之，总是在学校的前几名。受学校表扬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

        广播里总是表扬小思同学成绩优异:由于小思同学成绩优异，为学校挣得了……荣耀，特此提出表扬；

        班主任总是希望班里个个同学都能像小思一样牛逼，所以总是要求大家都像小思学习，“同学们呐，你们都得去学习学习4班小思同学的学习方法啊，你们要是能学的到她一半的学习方法，我不说你们能打一百分，个个上八十五分是没一点问题的。”

        数学老师也总是夸夸其谈的说“你们知道的，4班的小思同学的那个数学啊，是在我这里补习的，不然你们怎么以为小思同学的数学能这么好？假期有想补课同学啊，下课到我那里去报名。”

        英语老师也是如此。

        然而，在老周和周围同学的眼里，这位叫小思的同学，不过是位“牛逼一点的书呆子”而已  。至于老师们说的那一些，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毕竟，学校表扬的只是那个叫小思的家伙；身为学渣的自己，根本就没想过好好学习，要学霸的学习方法干什么；并且，压根就没打算补习，老师再怎么吹牛逼都没个卵用。

        不过，即便老周是学渣一个，也有被学校广播表扬的时候。就像野猪也会有春天嘛。不过老周受到的表扬都是无关紧要的，就比如:8班周某同学拾人民币若干元，已交政教处，特此提出表扬。又比如:学校综合楼会议室打扫干净彻底，特此表扬一下同学:何某同学，周某同学，陈某同学……再比如:8班周某同学帮助受伤同学送入医务室，特此提出表扬，等等。

      其实，只有老周自己明白，上交的两块钱，是从自己口袋里掏的。至于打扫会议室，老周都还没开始，其他人就已经干完了。送入医务室的那个同学，是自己不小心撞下楼梯的，对方没要求赔取医药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对于老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解释是那是年轻时的虚荣心在作怪。

        当然，老周的最高荣耀可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个让老周每天挂在嘴边的最高荣耀，可足足让他骄傲了二十年都还没厌烦。

        “恭喜以下同学获得本届“科技画”创作画比赛的一等奖，他们分别是一班的……二班的……三班的……四班的小思同学，小思同学可真是样样精通啊，成绩了得，画画还这么厉害，实在是优秀，另外还有五班的……六班的……七班的……八班的周某同学九班的……以及十班的……，恭喜以上同学，请同学们用最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他们。另外，请这几位同学会后到政教处进行拍照留念。”

        当老周知道那么多同学的掌声里有属于他自己的一份时，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一生中最大的满足，哪怕十多年后的今天，每每提到当时的场景，依旧会脸红的像偷看了女生洗澡一样。老周说，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认识小思本人。

      会后，就老周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到政教处。看到前边已经排起了队，老周就小碎步的移到了一个高个子女生后边。

        只见老周双脚并拢，挺坚腰背，手掌中指紧贴在裤缝线上。乍一看背影的确有个军姿的样子。可要从前面看，那张扭曲的表情显得格格不入，再加上因为过度亢奋而通红的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鬼定住了身体，只剩脑袋还在拼命挣扎中呢。忽然，前面的高个子女生好奇的回过头来，眼睛上下来回打量着老周。被姑娘这么盯着，老周的脖子也瞬间红了起来。眼睛匆匆扫了一眼女生的脸，对视了零点几秒，就扭过头去，装作看墙上贴着的《中学生准则》。

        高个子女生上下来回扫视老周好几眼，才回过头去。老周这才松了口气，就像是混到敌方军营里，差点被发现一张慌张。

        霎时，老周通红的脸还没来得及恢复到原样，前面的高个子女生又回过头来，再次上下来回的扫视着老周。老周的汗毛都紧张到了立了起来，脑袋又慌忙的扭过去继续盯着墙上的《中学生准则》，余光却死死的盯着女生看她回过头去没有。

        “咦，还是这个站姿呀”高个子女生小声的念喃一句。

        结果就因为这一句，这个姿势老周保持到至今，十一年！

        很快，前边的队伍越来越短，一下子就该到了前边的高个子女生拍照了。

        “来，下一个，哎哟，是小思呀！来，保持微笑，老师给你拍张好看一点的，对，就这个笑容，对对对！真乖！”

        当听到眼前这个高个子女生就是“牛逼一点的书呆子”小思时，老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个头挺高的，有一头棕黄色的柔顺的短马尾，笑的很开朗——这是老周当时描述一个人长相能使用的所有词汇了。通过看老周给我看的小思的照片，发现这姑娘实属可爱，笑起来天真无邪，能让人瞬间融化。

        很快也轮到老周照相了，老周依旧是“鬼定身”般的站姿站在一块大红布面前，人畜无害的看着高个子女生小思蹦蹦跳跳地走开的身影。

        “这种傻大个也能是超级学霸？”老周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

        “喂，同学，看镜头嘞。快点儿站好，后边的同学还排着队呢”刚才还很“和蔼”的老师兽性瞬间释放“喂，能把你的表情整理一下吗？会影响班级形象的嘞，我都替你班主任感到羞愧。学校也真是的，什么人都能获奖，哎~”

        “哦”老周哦了一声后换了个自以为很帅的样子看向镜头。

        直到后来照片贴了出来，老周才知道当时那个表情完全就是长了头发的光头强。

          这是老周第一次看见小思本人，当然，他并没有急着和身边几个要好的哥们说，因为老周知道，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有这般窘态，铁定会笑自己大半年。然而命运很现实，不久后老周就在全班同学面前再次表演了一遍“鬼定身”。

        那天，风和日丽，微风正好，时不时地还飘来桂花香味，白云悠悠地行走在空中，小鸟疾步穿梭在蓝天之下。初三八班，也全力准备着中考时的体育考试而奋勇拼搏。作为老周唯一擅长的科目，老周也在努力的拼搏。

        “全体同学，立正，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第一排从左只有报数。”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缺一，报告，本班应到五十四人，实到五十四人，报告完毕。”

        “下面，我们准备跑操，全体都有，向右转。”体育委员洪亮的喊出口号，便迅速的跑到班级前面。

        老周本来站在最后排，向右转后便站到了最右排。

        老周刚转过来，身子还没站稳，余光里就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高个子在朝着自己挥手

        老周出于本能的扭过头去。刹那间，四眼相对，目光交接，强烈的电光在从中闪烁。面对如此强烈的电光，老周不自然的将眼睛眯了起来，打量着右上角这个高个子女生。当老周反应过来的时候，高个子女生真用手指着他，脸上的笑容比今天的太阳还要灿烂。老周眯着的眼睛一个劲的眨呀眨，根本停不下来。脸也瞬间红到了耳根。为了不让大家看到，老周使劲的把头往下低。尽管如此，还是被几个要好的哥们抓了个正着。

        “全体都有，跑步走～！” ？”

        “哈哈哈～”

        “哈哈哈～”

        “她也对你放电呢，周×，别装傻了，快说她是谁吧”

        “就是就是，快说吧快说吧”

        …… ……

        “你们都别说了啊，再说我生气了”老周埋怨的说。

        “刚才那个好像是4班的小思吧”这时一个成绩好一点的男生插话道。

        “小思？喔～”众人唏嘘到，一个劲的都看着老周。

        “还是社会我周哥口味重，晚上hold得住吗？我周哥”疙瘩脸男生一边说，还一边将腰部前后扭动，明事理的人一眼就能明白他指啥。

        “哈哈哈哈”

        中国人口十几亿，无论哪个时代，永远也不缺群众演员

        “我，我…我也不大认识”老周吞吞吐吐的说，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不大认识就是认识咯。”

        “喔～”

        “哪天介绍给我们哥几个认识认识，我们也想认识一下超级学霸呢”疙瘩脸说。

        “哈哈哈，就是就是”

        “没啥别的，我就想知道超级学霸的叫声是怎样的。”疙瘩脸一脸猥琐的表情。

        “够了啊！”老周脸又红了些，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火焰。

        “哈哈哈，铁定特狂野，女强人嘛。”驼背男生也忍不住再次发声。

        “不不不，说不定人家一边那啥一边在背英语单词呢，“oh～fuck～fuck  me～””

        “哈哈哈，哈哈哈”

        群众演员总是忍不住的加戏。

        “滚开，一群脑残”一向平和的老周也生气了，脸部表情接近暴走。不乐意再和他们多说一句，凶了一句就走开了。

        见老周不乐意了，几个哥们才无味的散开。

        老周回头看了看几个要好的哥们，长长叹了口气，一个人走去学校小店。去小店的途中会经过小思前面。

        小思坐在草坪里，将自己的大长腿盘了起来，双手搭在两个膝盖上，大口喘着气，眼睛很随意的打量着四周。累到不行的小思看到老周过来了，依旧用她迷人的笑容朝老周笑了笑。老周怔了怔，复杂的看了一眼小思，心想:人家一个超级学霸，我这样的渣渣真的适合和她做朋友吗？别人看得起自己，自己还看不起自己呢。呵～可笑。老周最终还是选择不打算结交，漠视的走去小店。老周说他心里虽然是松了口气，可以仍旧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多年后老周才明白那怪怪的感觉--内疚。

        初三一整年，老周和小思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小思也不再朝老周笑笑，老周也没有任何打招呼的意思，即便俩人偶尔迎面相遇，也只是形同陌人，当然，俩人相遇的次数实属不多。老周说，其实他每一次与小思相遇，都会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小思，你好。”即便是遇到她的背影，亦是如此。

        自从上回对几个要好的哥们凶吼了一句后，几个哥们就跟商量好似的没再和老周多说过什么话了。一向很随意的老周又一次叹了叹气，不过这次他似乎很轻松，仿佛是逃出整个凡尘世界一般，有孤独，却自在，同时还很舒服。也从此，老周慢慢走向了成熟，慢慢的也懂得了来自小思那份天真而纯净的笑容的可贵。

        经过初三的努力，原本身为学渣的老周，也慢慢的升到了中等偏上。老周说，那可能是他最接近人生的时刻，因为只有那个时候的他，忘记了一切，只会努力学习功课。

        老周在学校的排名虽然只是中等偏上一点点，可人家的学校毕竟是他们县城的实验中学，遥遥领先于其他学校。自然而然，老周的成绩在县里的排名也能称得上上等了。也就是说考上县一中不需要费多大劲了。而小思，也是按正常的套路出牌，顺理成章的进去了县一中的强化班。

        进去新学校的学生都会随机分配到各个班级。

        看到分班后，别提老周有多开心啦，因为，老周看到自己分到13班，而小思，居然就在12班。他幻想着各种与小思重新认识的场景:会不会是开学相遇，小思惊喜的说“原来你在隔壁班呢！”；又或者，俩人常常碰面，小思忍不住来找自己了呢？；再或者，自己无意间在拐弯处撞到抱着一垛书的小思，书洒落一地，然后俩人一起捡书，突然小思抬头，看到自己，羞涩的说“原来是你呀！”。还没等老周YY完，上天就让他回到了现实--13班在三楼最东边，而12班在二楼最西边。。俩人再一次陷入东西两极的尴尬。得知消息后，一向文静的老周说了句粗话--fuck

        得知无缘再与小思重新认识后，老周的内心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

        来到新的学校，新的班级，认识新的同学，可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虽说这是县一中，可中国学校的本质都没多大差别。老师与学生永远水火不容；学生永远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师的教育永远都是“要学会适应社会”，而不是“净化社会”。老周说他面对这些学生及老师都倍感不舒畅，像是便秘般难受，老周说他反而觉得食堂学历不高的打菜阿姨更可爱，总是一脸热情的说“同学们呐，要好好学习啊，将来成为国家栋梁，俺们也沾沾光嘿。”

        可能是不适应身边的人或物；可能是初三那年学累了；也可能是受身边同学的影响，反正老周说他高中三年再也没有认真学习过了，哪怕高三那年。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喷着唾沫，下边的同学也一个个该干嘛干嘛。无聊了就玩，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和大舅爷在乡下养的大花猪过着相同的生活，不同的是，大花猪是被人类杀了做肉吃，人，是被社会吞没做垫脚石。老师不打搅学生，学生也不打扰老师，看起来似乎还蛮和谐的。

        老周说他也过着差不多的日子，上课吃吃睡睡。只是老周的生活比别人多了一件算得上高雅的事--写诗--老周的语文水平已经算是几门功课里最高的了，所以他没事就会写写诗，最开始是再简单不过的打油诗，再后来就是稍微有点水平的藏头诗了，不过内容也还是有些故事的，再后来就慢慢接触了现代诗，偶尔也有藏头。想不到，因为无聊时产生的兴趣，竟成为了日后穷鬼老周改善生活的利器。

        老周认为他此生都不会再和小思有过多的交集了，毕竟本身就没有什么重新认识的机会，再就是俩人生活在学校的两极，无论是教室位置还是成绩，都注定着俩人只是在曾经擦肩而过。即便老周偶尔遇上小思依旧会在心里边默默的说上一声“小思，你好”，可那又如何，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那个“鬼定身”般的站姿了，忘了那个脸红到耳根的小子。

        直到高二的某一次考试，老周刚进考场，就意外的发现小思也在这个考场。这是学校第一次随机安排考场，往常都是按成绩排列的，那样的话，差等生的考场的试卷就可以不那么认真的对待了，多省功夫呢。难得这么一次这样的考试，就让老周碰上小思了，时隔三年，老周终于和小思搭上话了，这一年，他们十七。

        老周在讲台前搜寻着自己的位置，其实也在暗地里观察小思:小思剪去了过去的长发，留着一头棕黄色的短发，有点杂，不过看起来还是很舒服。

        好事成双，老周看着看着，竟意外的发现小思是5号座，而自己，是6号。俩人都坐窗户旁边。近到连对方的汗毛都能看清楚。

        老周说“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敢和她搭话的，只是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连对视也不敢尝试，我可是真害怕那时的那个窘态，可内心却有着重新认识的机会。人呐，本身就是一个很严重的矛盾体”

        也许小思是真忘了老周，毕竟，他们的交集实在是太少了。

        老周不敢主动搭话，小思也没有回过头来，早自习的30分钟，俩人都没有说话，尽管其他同学都正吵得翻天覆地。

        早自习过后，还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15分钟后，考试才正式开始。

        老周双手撑着下颚，眼睛随意的看着周围发呆，脑子里却全是前边这个女孩，连手掌把自己的嘴巴挤成了金鱼嘴都没注意到。正当老周悄悄的想着前边这个女孩的时候，小思回过头来。

        “额，那个，同学，你有带生物资料书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嗯”老周装作一脸高冷，从书包里拿出资料书。

        “嗯，谢谢”小思带着迷人的微笑礼貌的说，转过身去。

        “哈哈，不客气，小思”老周在心里暗想。

        小思拿到资料书后并没有急着看，而是起身朝两台走去，盯着黑板上的座次表看了一会儿，才满意的走回来，又用迷人的笑容朝老周笑了笑，用嘴型轻轻呼唤着老周的名字，示意老周:我认识你了

        老周也微微一笑。

        这是老周第一次同小思有了对话，尽管老周就只说了个“嗯”字，但这也算是彼此认识了。老周说他当时心里边感觉特别甜，现在回想起来依旧特别甜。

        “周×，我能看下你的手表吗？好像很特别哦。”

        面对小思无从抗拒的笑容，老周窒息般的说好，只是该装的还是得装，老周装得很不错，看不出一丝紧张。

        手表是老周前天刚买的，和往常的表不一样，这块表的指针不是一根细针，而是带着记号的盘状的，纯白色的。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很有创意。也难怪小思会忍不住想看一下。

        “B-R-E-A-K ，break，嗯，回家我也去查查看，好好看哦！”

          小思仔细的打量着手表，对着阳光照来的方向看，阳光照在手表上，同样也照在小思的脸上，显得特别精致。

        “这个手表的表盘有小一点的吗？我也想要一个”小思露出小虎牙问老周。

        老周摸摸发热的脸，假装看其他地方

        “好像没有了，不太记得，好像只有白色和黑色的表盘可供选择。”

        “白色的好看哦，黑色的显不出这款表的特别”小思满意的看着白色表盘的手表看。

        老周没有说话，他还在紧张的状态中，尽量不说话就能不暴露自己的“轻浮”了。

        “给，还你，谢谢。”小思乖巧的说，依然是迷人的笑脸。

        老周接过手表，原本他想用自己的小指触碰一下小思的手的，只是没想到小思的动作很快，老周还没来得及做小动作，小思的手就已经收回去了。

        随后小思便扭过头看窗外，老周也心虚的扭过头看窗外。外面形形色色的人，俩人都带着微笑的看着。不同的是小思是看着外面的人及风景，而老周是透过窗户的玻璃，看镜子中的小思，貌似很有默契。